武則天走過來,嬌笑著攬住李治的脖子,又斜著眼瞟過去一個媚眼,佯作嗔怪地說:“怎麼啦?生氣啦。”
武則天說:“我幹啥事還不是為了你好,我多操心一些,你就可少操心一些,再說我該管的管,不該管的不管,比如你加封上官儀,我可沒表示什麼異議。人家上官儀正派,有能力,應該封嘛!至於李義府,如果確實不像話,皇上你盡可以處理他,我不攔你,咱不能讓一個貪污犯竊居高位。皇上,我說的對也不對?”
“說的是挺漂亮。但是別的方面朕也不滿意。”
“哪點不滿意?”
“你把朕鎖在了你的床上。弄得這後宮的三宮六院形同虛設。”李治冷冷一笑,轉身走出去了。
秋末,後苑裡的樹木都落下了葉子,褪下了它們美麗的外表。太陽朦朦朧朧的,一絲絲微風在吹拂著。遠處的王屋山在視野里模模糊糊,一動不動地躺著。李治神情肅穆地觀察著周圍的景色,信步走來。這時,前邊的假山那邊傳來少女們銀鈴般的笑聲,李治不覺停下腳步,側耳細聽。
自從王皇后、蕭淑妃死後,武則天就一直獨霸龍床,不准李治碰別的女人。每次聽到婢女們的說笑聲,李治便愁眉緊鎖,不禁暗自神傷。
王伏勝見李治癒發鬱悶,又伏耳過來說:“皇上不如去海池去泛舟,韓國夫人和她女兒小真也在那兒玩呢。”“她娘倆啥時候來的?”
“今上午剛到。”
“走,”李治一掃愁容,興沖沖地說,甩開大步,向海池那邊走去。李治和武則天的胞姐韓國夫人的戀情由來已久,顯慶元年,兩個人就眉目傳情,氣得武則天把胞姐攆出宮去。時過境遷,只是這兩年武則天才讓胞姐進宮來走動走動。
韓國夫人和女兒阿真正在湖心泛舟,李治身坐一條小快船趕了過去,慌得侍衛們也劃一條船跟了上去。
大船上的母女倆也看見了李治,小真拍著手叫著:“皇帝來了。”
兩船接幫,李治在從人的攙扶下,爬上大船,又把手往衣襟上擦擦,才握住了韓國夫人的手。
韓國夫人看見小船由於劃得急,把李治的褂襟濺得濕濕的,忙大驚小怪地嗔著李治。
“皇上弄了一身的水,凍著怎麼辦,快進來坐在床上去,脫衣服我給晾晾。”
韓國夫人不由分說,一把把李治拉到艙里,給他脫下濕衣服,叫阿真拿出去搭在船幫上晾著,又把李治按在了床上,拿一條毯子蓋上。李治溫順得像一個小綿羊似的,聽任韓國夫人的侍弄,躺在床上,他從毯子下伸出手,捉住韓國夫人的手,笑著問:“你和阿真何時來的,怎麼好幾年不進宮來看朕,叫人捎好多次信也不來。”
“朕問你,這幾年你娘倆過得可好?朕看小真也長得老高了,成大人了。”李治見韓國夫人不回答,又道。
“寡居之人,又拉扯著一個孩子,難哪!”韓國夫人嘆口氣說。
“難道經濟上有什麼困難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