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。”王長史答應一聲出去了。
魏元忠限時到堂的命令還真管事,一刻鐘剛過,衙門口就熱鬧起來,騎馬的,坐轎的,一個個急急慌慌地趕來牙參。規規矩矩地給新長史行過禮,各按班次分列於兩旁。
兩刻鐘不到,洛陽令張昌儀搖搖晃晃地走進大堂,一副隔夜酒沒醒的樣子。魏元忠看了一眼牆上的漏表,心說:好小子,算你走運,再晚到一會兒,我要你的小命。
“喲,弟兄們早來了--”張昌儀招手和兩邊的人打招呼,抬頭一看,仿佛剛剛發現魏元忠似的,“喲,魏兄啥時候來的?聽說你檢校洛州長史,歡迎啊歡迎。”說著,張昌儀徑直繞過公案,往錦椅上湊。
“站住!”魏元忠一聲斷喝,嚇得張昌儀一哆嗦。
“你姓啥名誰?本長史怎麼不認識,報上名來!”魏元忠威嚴地說道。
“我呀?”張昌儀搖搖擺擺地走上來,他還真以為魏元忠不認識他,手指著自家的鼻子介紹說:“我乃三品銀青光祿大夫張昌宗、奉宸令張易之的親弟弟,洛陽令張昌儀!”
魏元忠冷冷一笑:“你即為洛陽令,為何見到上級長史不拜?”
“沒那習慣!”張昌儀抱著膀子,鼻孔朝天地說。
“來人哪!”魏元忠叫道。
四個手拿五色棍的堂役,應聲跑過來。
“把這個無禮的東西給我亂棍打出,讓他改改習慣,懂懂規矩。”
“遵令!”
堂役們早看不慣張昌儀狗仗人勢,盛氣凌人的樣子。聞聽命令,竄上去,照著張昌儀舉棍就打。
四個衙役分工明確,有的擊頭,有的擊背,還有一個人專打張昌儀小腿的迎面骨。直打得張昌儀哭娘叫爹,跳著腳往大堂外竄。牙參的官員們見張昌儀的狼狽樣,發出一陣輕輕的笑聲。
魏元忠一腳把張昌儀坐的錦椅踹開,端坐在大堂之上,一拍驚堂木喝道:“爾等到點不牙參,該當何罪?”
“求丞相恕罪。”眾官員急忙上前,跪地告饒。魏元忠又一拍驚堂木:“權且記下,爾等速回本部,把從前該處理的積案馬上處理完,處理不了的報與本長史,若有滑頭懈怠的,定懲不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