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下聯?張口就來嘛!請聽,‘皇父育龍子’。”
“自吹自擂了吧!”獨孤後的情緒依然很高,說:
“這倒不是自誇。昨天,咱們勇兒就做了件漂亮事兒!”
“是陛下偏愛太子吧!”
“那倒不是!”
楊堅興致勃勃地講起了昨天殿上父子倆的對話。
“近因山東(即今河北、河南、山東一帶)地區流民很多,他們給當地帶來了很多問題,朕打算把這些人利用起來,遷徙到北方來充實邊境。那裡經過多年戰爭,地廣人稀,正是用人的地方。但太子聽後,說有本要奏,朕知道他曾經略過北齊舊地,對山東一帶情況熟悉,便准予啟奏。太子這樣說的:‘臣以為改變百姓的生活習俗應當採取逐步的方式,不能一下子改變。百姓歷來有懷舊戀土的傳統,他們的流動離鄉,是迫不得已的。’”
“你聽聽,有長進了吧?有情有理!”楊堅得意地繼續說:
“楊勇又講:‘山東地區在北齊時就主暗時昏,北周平齊後,又虐待百姓,致使他們離鄉背井,並不是他們厭惡故土,願意流亡他鄉。又加上尉遲迥去年叛亂,雖然將其平定,但戰爭給當地造成的巨大創傷還未復愈。臣以為幾年以後,隨著社會的安定,他們會歸還本土。再者說,我國北部邊境雖然屢遭突厥侵擾,但城鎮峻峙,塢堡嚴固,用不著遷徙流民。’聽一聽,我們太子分析事理是何等清晰,不愧是朕的兒子!”
獨孤後也附和道:“他十五歲就被封為博平侯。二十五歲就拜為大將軍、左司衛、封為長寧郡公。二十七歲外出做洛州總管、東京小冢宰,後不久又進位為上柱國、大司馬、領內史御正,總管所有禁衛。這些年,他的每一個進步不都是陛下精心培養的結果?勇兒現在真的成熟了,臣妾真的替陛下高興!”
“豈止勇兒,其餘幾個不是都能替朕分憂了嘛!兄弟幾個出鎮各地,同心同德,真箇是家和萬事興,家和國運隆啊!”
一日,勞煩了一天的楊堅散步來到獨孤後的宮中。
獨孤後身著淡雅的半舊的衣裙,坐在楊堅的對面,楊堅審視著妻子,感到歲月的蒼桑明顯地印在了愛妻的臉上,魚尾紋已悄悄爬上了額角,髮際間也偶爾現出了少許白髮,雖然宮女們經常替她清除。楊堅端詳著熟悉的臉龐,一股暖意湧上心頭。他來到妻子身旁,輕輕拔下了不諧調的白髮,感慨地說:“真快啊,一晃幾十年過去了。孔子云:逝者如斯夫,不舍晝夜。我們應當在有生之年多做些事情,使大隋朝江山永固,四海統一。但朕現在時常感到人才難得,現在不僅需要大量領兵的將才,更需要治國的賢才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