呂不韋呀呂不韋,你傾力幫助趙嘉實現宏圖霸業的偉大計劃,但不過是趙嘉一盤持久棋局上的一個棋子,就像我趙姬一樣,何必為了趙嘉給你的空頭許諾委屈求全,挖空心思,不顧一切呢?對異人我絲毫也不埋怨,他心中沒有我,至多把我當作街頭青樓上的歌妓舞女,玩玩罷了,過後如同穿過的鞋子,哪穿哪丟,事後無從記起。可是,你呂不韋為什麼一去將近十年既不回來看看我,也不捎一封書信呢?難道把我忘得精光,也像異人一樣把我當作鞋子扔掉不管嗎?你對自己的許諾忘在腦後了嗎?你在秦國又有新歡了嗎?你可以不管我,可趙政是你的親骨肉啊,這一點你比我更清楚,異人不要政兒,你怎能不管他的死活呢?憑你的才能,就是有一千個我們母子,你也能夠把我們接走,實在不能接走,你可以回來,我們只要能夠團聚,能夠在一起,就是流浪街頭我也心甘啊!不韋,你在哪裡?
趙姬在心中無聲地呼喚著,傷心的淚水緩緩落下。
“娘,娘,你又哭了!”
不知何時,趙政從外面跑了進來。
“娘沒有哭,娘的眼淚早就哭幹了。”
趙姬把趙政拉到身邊,摟在懷裡,臉緊緊貼在趙政的額頭上。“娘又騙政兒了,瞧,娘的臉上還掛有淚痕呢。”
趙政邊說邊把趙姬剛才放在桌上的銅鏡拿起來給娘看,趙姬從鏡中看見腮邊未來及擦去的淚痕,輕輕舉手去擦拭。
“娘,讓我來給你擦吧。”
趙政邊說邊伸出白嫩的小手在娘臉上認真地擦著。
“娘,你一定又想爹了。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爹是什麼樣的呢!你常說爹到很遠的地方幹大事去了,那兒離這裡有多遠,爹為什麼還不回來呢?”
趙姬心頭又是一陣酸楚,她無法回答兒子的問話,只好撒謊說:“你爹到西方很遠的地方經商去了,往返一次需要十多年,最近捎來書信,快回來了,等做完一筆生意就回來,會給你帶回好多東西呢!有吃的,有玩的,還有穿的。”
“娘就會騙人,剛才我從書房出來,聽人正說起爹呢!她們說爹不要娘和我了,說爹又有了女人和兒子。”
趙姬嚇了一跳,立即沉下臉來追問道:“你聽誰說的,走,帶娘去找他們。”
趙政見娘生氣了,怯怯地說道:“是整日伺候娘的兩個女傭,她們還說——”
趙政膽怯地看一眼母親,沒有說下去,趙姬稍稍平靜一下心情,緩和一下語氣問道:“她們還說什麼?快告訴娘,娘不會生氣的。”
“她們說娘是舅舅私養的女人,舅舅才是真正的爹呢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