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,夏知河摆手,下次等你忙完,我们再来,到时候我教你。
说完又是一个喷嚏。
林绪舟皱起眉,把他的手攥进手心:着凉了?
怎么会,我抵抗力很强的。夏知河揉揉鼻子。
然而回到林绪舟的公寓后,夏知河草草洗了个澡,坐在床上已经擦了一盒子纸了,鼻尖红红的。
林绪舟站在床边,把衣服递给他:去医院。
一是因为这里不常住,二是林绪舟的个人原因,所以家里并没有备常用医药箱。
不用,夏知河头昏脑涨的,外面还那么冷,想到要出门他就控制不住起鸡皮疙瘩。
他翻个身钻进被窝:我应该只是水土不服,以前滑雪从来没生过病,吃几颗
夏知河说到一半儿及时停下了。
幸亏自己脑子还清醒,记得不能在林绪舟面前提吃药。
他裹紧被子,看向林绪舟:喝点热水睡一觉就好了。
林绪舟眉间皱着,默了一会儿点头:好,你先睡。
他说完就转身出去了。
夏知河确实没什么精神,很快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。
不过睡了没多久就被林绪舟叫醒了。
小河?男人声音很轻。
夏知河不情不愿睁开眼,看了林绪舟一眼就又要继续睡。
先把这个吃了再睡。林绪舟又把暖气往上调了调,剥开夏知河的被子。
少年只好慢吞吞爬起来,但是看到林绪舟手边的东西后顿时清醒了不少。
你哪来的?
三四个药盒,感冒药和退烧药甚至消炎的都有。
夏知河说着看了林绪舟一眼,便发现对方虽然看上去没太大一样,但拿着水杯的手在很轻地颤抖,脸色也微微发白。
林绪舟的视线始终偏着,看都不敢看那些药盒。
夏知河迅速把药全塞进了被窝。
先吃药,林绪舟稍微松了口气,声音却明显还带着紧张,上面有说明。
你背过去啊。夏知河接过他手里的杯子放在床头柜上,然后把人胡乱推开。
林绪舟回到家就脱掉了外套,里面只穿了衬衫,背过身时,后背竟然已经被汗浸透了。
迅速吃完药并把药盒全扔进抽屉里后,夏知河也跟着松了口气,他试探着拽了拽林绪舟的衣袖:都藏好了。
林绪舟这才回过头,额上青筋微现,他嗯了一声,又抬手为夏知河掖好被子:医生说再睡一觉,就能好了。
他说着站起身,还在床沿扶了一下。
夏知河下意识把人叫住:你不睡觉?
先去洗澡。林绪舟道,说完就进了浴室。
洗过澡出来时,林绪舟已经完全恢复了状态,神经明显不像刚才那么紧绷。
夏知河已经睡过一觉,现在反而精神了些,看到林绪舟出来,主动把被窝让出一半,让对方躺了进来。
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儿,夏知河偷偷把手探过去,握住了林绪舟微凉的手指。
谢谢。他小声说。
嗯?林绪舟闻言轻笑了一声,我不喜欢你和我说这个。
夏知河撇嘴:那你
他还是很难想象林绪舟竟然会去给他买药,毕竟这真的只是简单的感冒低烧,他并没有在逞强,睡一觉很容易就能好。
是在便利药店买的,我没有进去,林绪舟反过来将少年的手裹在手心,我在门外打的电话。
他当时走到玻璃橱窗附近,看到里面成柜的药,眼前猛然一黑,便一步也迈不动了。
其实不看还好,不过后来售货员把药递给他之后,只要想到自己手里拿的是什么,林绪舟就控制不住自己紧张恐惧的情绪。
夏知河眉间还是紧皱着。
林绪舟无奈看向少年:迟早要克服的。
他之前还一直认为,这辈子都不接触药品也没什么,但是这次的事情让他改观了。
自己不吃药可以,但如果要和夏知河一直生活在一起,对方没理由跟着迁就自己。
就像这次,如果因为自己让夏知河的感冒了却只能熬,这是绝不该发生的。
他叹口气。
已经很多年了,也该克服了。
那天,爸爸是不是说了我父亲的事。林绪舟把胳膊探过去,让夏知河枕在自己的肩膀处。
夏知河微微愣住,然后点头:嗯。
林绪舟放轻了声音:当年飞机出事,父亲的确事先知道。
他微微眯起眼睛:因为是叔叔自己动的手,按照他的安排,该出事的是我们一家。
夏知河全身僵了一下。
林绪舟收紧臂膀:害怕?
夏知河摇摇头:你继续说。
没什么了,父亲当时一退再退,可叔叔触及了他的底线,林绪舟握紧夏知河的手腕,所以在最后关头,父亲没有再退让。
伯父的底线,是你对吗?夏知河眨眨眼睛,小声问。
嗯。林绪舟微微闭上眼,我在他们家,寄养过一段时间。
当时,十岁左右,他说着顿了一下,声音微颤,我有一个比我大七八岁的堂姐,她有几个总来家里玩的朋友。
夏知河听着林绪舟罕见脆弱的声音,心里说不出的难受,他忍不住往那边更靠近了一些。
他们家有一间很黑的储物间。林绪舟声音低哑,额间已经沁出细汗。
我不听了,夏知河开口打断了他,直接扑过去抱住了对方,你也不要克服了,就这样吧,以后不提了。
林绪舟因为这个怀抱缓缓睁开眼睛。
夏知河脑袋埋在他怀里,还在一句一句安慰着。
他心里忽地放松了下来。
这种感觉很难描述。那些经历,他从没提起过,这是第一次。
说出来之后,才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艰难。
林绪舟把人抱住,满足地收紧了胳膊:以后不提了?
嗯,夏知河赶紧点头,我以后也只去医院,我们家里以后不会再出现那种东西了
他从小在爸妈的保护下长大,最让他烦恼的经历不过就是成绩不好之类,像林绪舟这种类似电影情节一样的阴影,夏知河很难想象,也很难不害怕。
他忽然想到了爸爸说的,林家父子做事风格一向雷厉风行不留后路。
现在想来,任谁被欺负到这种境地,都不会再坐以待毙。
但是林绪舟的注意力不知不觉已经完全偏了。
意思是,我们不会分开了对吗?男人带着期待的声音从耳边传来。
夏知河:
他好像被套路了。
僵了几秒后,夏知河翻个身从林绪舟身上下来,躺回了自己的位置。
我困了。少年闭上眼,有模有样地打了个呵欠。
林绪舟轻笑了一声:抱着睡可以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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