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父這個頂樑柱不在,家裡的錢又被偷了,而家裡又少不了花銷,尤其是薛珺的藥錢,就占了支出的一大部分。
所以薛母加緊將手頭的一副繡品完成了,好能拿去換錢。
薛嫿雖然已經找回了家裡失竊的錢物,但卻不好對薛母道出,所以只能走一趟鎮上,恰好她也想去鎮上看看,買些東西。
鎮名青陽,因為臨著運河,地理位置頗具優勢,匯聚了南來北往的旅客商賈,所以鎮子很是繁榮富庶。
鎮子中心的大街兩旁,酒肆茶樓客棧等各類鋪子鱗次櫛比,街道上人來人往,其繁華程度絲毫不亞於一些小縣城。
姐弟倆來到鎮上後,先去了繡莊,將薛母的繡品賣了。
一共有七件,大件是一幅可以做成插屏的春山花鳥圖,約莫有兩張課桌合起來那麼大,剩下的六件是繡帕和荷包,每一件都很精緻。
兩人一進去,繡莊掌柜喬娘子就親熱地迎上來:「嫿兒曜兒來了?」
一面將兩人帶到後面的廂房裡,還端上來好幾色小點心,推到他們面前讓他們吃。
薛母的繡品一直是寄存在這家繡莊賣的,一來二去就跟喬娘子熟識了,又因為志趣相投,十幾年下來,兩人已經成了老朋友。
對於薛家的幾個孩子,喬娘子完全當成了自家後輩來看待。
薛嫿也沒客氣,拿了塊桃花酥吃了。
旁邊喬娘子已經將她帶來的包袱打開,將裡頭的繡品拿出來欣賞了一番。
「你娘這手藝,我看一次驚一次,也不知她怎就生了這樣一雙巧手,繡得跟一幅畫兒似的,看這鳥兒的眼睛,簡直都活了。」
欣賞夠了,她將繡品好生收起來,就要遞給一旁的小丫鬟。
薛嫿出聲了,「喬姨,我娘說這次就不寄賣了,直接賣給繡莊。」
如果將繡品賣給繡莊,有兩種方式,一種是放在繡莊寄賣,最後賣得的錢,繡莊與繡娘按照一定的比例分成;另外一種就是直接賣給繡莊,後續繡莊賣出什麼價,都跟繡娘無關。
簡單來說,一種是分成,一種是買斷。
因薛母的繡品根本不愁賣,所以之前一向是選擇分成的方式,但這次家裡急需錢,而寄賣需要的時間會比較久,所以這次薛母就選擇直接賣給繡莊拿到一筆錢。
喬娘子一下就察覺不對了,「怎麼了?是不是家裡出啥事兒急需用錢了?要是急用錢的話,喬姨手頭存了些錢,可以借給你們。」
喬娘子只是繡莊的掌柜,而非老闆,雖然跟薛母是好朋友,但也不可能故意徇私高價收購她的繡品,而以正常價格來收購的話,薛母就必定吃虧了。
所以她才提出借錢給他們,讓他們還是寄賣。
薛嫿面露感激:「喬姨,家裡最近確實出了不少事,不過不用了,等真的揭不開鍋了,我再來找您借錢。」
喬娘子噗嗤一笑,捏了捏她的臉,「那行吧。」
從繡莊出來,薛嫿錢袋裡已經多了23兩銀子,對於尋常人家而言,23兩銀子絕對是一筆不小的錢,畢竟大多數人家一年到頭的花銷可能也就不到5兩銀子。
不過對於薛家來說,這筆錢可能堅持不了多久。
刺繡畢竟是個很傷眼又費神的活兒,以往薛父就心疼薛母,一天最多允許她繡三個時辰,再多就不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