關越睜開眼睛,「薛姑娘這是剛從地里回來?」
見到她旁邊的裴寂,眸光一定,出於職業習慣,忍不住將他仔細打量了一遍,同時心裡分析起這人的來歷來。
薛嫿:「對啊,關捕頭怎麼來了?」又轉頭對裴寂道:「你先進去吧。」
裴寂看了關越一眼,沒說話,進去了。
「薛姑娘,可否借一步說話?」
「好,稍等。」
薛嫿進院將東西放下,出來,將關越帶到附近的小樹林。
關越看著她,「這次,我是來謝謝你的。」
薛嫿不明所以。
「謝謝你幫我殺了錢大志。」
薛嫿:「!!!」
「你不用緊張,這只是我的猜測,實際上我沒有任何證據,但我直覺這件事就是你做的。」
薛嫿面無表情:「直覺很多時候都是錯的。」
關越無聲笑了笑,也沒有反駁。
「我給你講個故事吧。」他隨意地靠著一棵樹坐了下來,也不在乎地上髒不髒。
接著從袖中拿出一物,那是一根精緻的木簪,紋理細膩潤澤,泛著一層玉質的包漿,仿佛經常被人拿在手裡把玩摩挲。
他摩挲著手裡的簪子,「這是我曾親手為我妹妹打造的一根髮簪,在她及笄那天送給了她,還親手幫她插在了發間。她很喜歡,每天都要戴著。可是有一天,她突然不見了,等我找到她時,她渾身青紫地躺在亂葬崗,手裡緊緊握著這根簪子。」
「是錢大志做的?」
「不錯。」
「一開始,我想著要將錢大志繩之於法,後來發現我太天真了,有蔡闊這個姐夫護著,我根本動不了錢大志,還很可能把自己陷進去。但是蔡闊是刺史的人,這一幫狗官官官相護,要想扳倒蔡闊談何容易?
「我一直在暗中收集蔡闊的罪證,可惜他做事很謹慎,很難找到切實的證據。但是,有一樣東西,絕對可以置他於死地!」
「什麼?」
「他放在錢大志那裡的一本帳本,裡面記錄了他收受賄賂的明細,以及他進貢上司的證據。昨晚錢家那場大火,燒毀了很多東西,但庫房與帳房裡的東西,卻被提前一步轉移走了。那本帳本,就混在眾多帳冊裡面,但它卻是用密語寫成,一般人就算拿到了,也根本看不懂。」
「這樣看來我們的縣令大人確實挺謹慎的。」
「薛姑娘,我直覺這件事和你有關,雖然我自己也覺得很荒唐,畢竟你昨晚既沒有到過錢府,也無法在錢府重重看守下,悄無聲息帶走那麼多財物。要說唯一有關聯的,就是你奶想要將你和你娘獻給錢大志好拿到一筆銀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