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一進門,就見何深在院中打拳,和太極有點像,動作舒緩,看似軟綿綿的沒什麼威力,卻又帶著一種特殊的韻律。
她就站到一邊,沒有上前打擾。
等他結束後才道:「何叔,我想請您幫個忙。」
她想讓他幫忙將昨天打到的那頭熊給解剖了。
若是薛父還在,這種事自然不需要求助別人,可薛父這不是不在嘛,薛嫿剝個兔子皮什麼的還行,對上熊瞎子這種大型猛獸就無可奈何了。
要說熊最珍貴的就要數它的膽,熊膽乃是一味價值昂貴、效用頗廣的中藥,取的時候手法很重要,否則一不小心就可能弄破了,那價值就會大打折扣。
薛嫿為什麼會來請何深呢?因為原先的「薛嫿」見過這位從牛腹中取牛寶,手法那叫一個嫻熟高明,她想著取熊膽和取牛寶應該有異曲同工之妙吧,所以就來了。
何深對熊膽很感興趣,當即答應了下來,「兔子拿回去,到時候將熊膽賣給我就行。」
薛嫿卻不由分說將兔子留下就跑了。
吃過早飯後,三人就進山了。薛嫿和裴寂在前面領路,何深綴在後面。
來到小屋,薛嫿將門打開,經過一夜,熊瞎子碩大的身體已經僵硬,身下積了一灘血泊,已經乾涸了。
何深上前查看了下,見熊瞎子竟是被一擊斃命,不由驚訝,「這傷是誰造成的?」
薛嫿看向裴寂,「阿康哥。」
何深深深看了裴寂一眼,朝他招呼:「來,幫我把這頭大傢伙搬出去。」
小屋空間太小,施展不開。
裴寂搬熊瞎子的腦袋,何深搬它的腳,結果居然沒能抬動,又使了一次勁,還是沒能抬動,這就有些尷尬了。
薛嫿忙上前幫忙抬起另一隻腳,三人合力才將這頭大傢伙搬到了外面開闊處。
何深在周圍走了一圈,撒下一種藥粉,這種藥粉可以蓋過血腥味,並且驅逐蟲蛇。
這也是避免待會兒取熊膽時將野獸蟲蛇什麼的招惹過來。
何深從自己帶來的藥箱裡拿出一柄短刀,有點像是手術刀,看起來很薄,很鋒利,但是這麼一把小刀用來取熊膽,能行嗎?
似是看出薛嫿的疑惑,何深笑了笑,「你可別小看這把小刀,它是用隕鐵打造而成,削鐵如泥、吹毛斷髮都不在話下,用來給這頭熊瞎子取膽,可是大材小用了。」
他一面說著,一面已經將熊皮割開,層層深入,畫面血腥卻又莫名有種美感。
讓她不禁想到了「庖丁解牛」。
面前這場景,應該稱之為「何醫解牛」。
「你別看。」薛嫿突然想起來,忙蒙住裴寂的眼睛,怕他幼小的心靈受到刺激。
裴寂將她的手拉下來,「我不怕。」
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,只有好奇,確實沒有一分害怕。
好吧,他可不是真正的三歲小孩,沒準以前沒少見血,眼前這一幕對於他來說可能就是個小兒科。
「刺啦」一聲,薛嫿還沒看清,何深就已經將整張熊皮完好無缺地剝離了下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