葉雕看見了,假作不知,將薛嫿烤的肉遞過去。葉茂卻是沒有那麼多心思,直接問了出來:「馮爺爺,你怎麼把肉給扔了?」
葉雕一巴掌怕他後腦勺上,「就你多嘴,肉都堵不住,吃你的吧。」
葉茂嚼著肉,委屈。
平時還教育他不能浪費糧食呢,現在這位馮爺爺丟了肉,怎麼還不讓他說了?
馮羨面上有些赧然,輕咳一聲揭過這個烤肉的話題,問起葉茂平日裡的學習進度。
說起學習,葉茂就蔫了,肉吃起來都不香了,坑坑巴巴回答著。
馮羨大致摸清了他的情況,心裡有了數,最後給出了一道題:「這烤肉好吃不?你就以『烤肉』為題,作一首詩吧。」
葉茂點到一半的頭,僵住了,現在他搖頭還來得及嗎?
要說最令他頭疼的科目,那就是作詩了,這不是要了他的命嗎?
他下意識朝自家父親看去。
「看我幹嘛?馮老讓你作詩呢,趕緊想,想不出來這烤肉你也別吃了。」
葉茂:這一刻,他冒出了個大逆不道的想法——將父親趕下台篡奪家產執掌葉家大權,看他還能不能威脅他。
聽著烤肉架子上油滋滋的響聲,聞著那霸道濃郁的香味,葉茂不住吞咽著口水,怎麼也無法將心神集中在作詩上。
烤肉詩,烤肉詩……
葉茂忽然靈機一動,吟詠道:「一片兩片三四片,五片六片七八片。千片萬片無數片,落入嘴中都不見。」
這詩一出,吃烤肉正吃得歡的馮羨動作一頓。
葉雕:「你這作的也叫詩?」
葉茂:「怎麼就不叫詩了?有本事你也作一個啊。」
葉雕一噎。
俗話說得好,有其父必有其子,葉茂是學渣,葉雕這個當爹的小時候也不比他強到哪兒去。
父子倆都是屬於一看見書就頭疼腦脹的人,但是他們卻都有一個天賦,那就是精通於算術,讓他們讀書還不如讓他們看帳本。
以往葉雕讀書時沒少被他爹,也就是大老爺揍,他還犟嘴說:我們葉家是做生意的,又不是要去考狀元,讀那麼多書幹什麼?會算帳不就行了?
現在,輪到葉雕自己當爹了,兒子也不喜歡讀書,他終究也成為了自己最討厭的人——逼著兒子讀書。
現在被兒子一句話頂回來,他恁是沒法還回去。
又覺得掉面兒,心裡又憋氣。
這兔崽子是覺得他當著外人的面不好收拾他是吧?等回了家看他不打得他屁股開花!
誰知這時馮羨來了一句:「這首烤肉詩作得不錯。初聽過於淺白,但細一品,還是有幾分味道的。」
葉雕驚訝得嘴微張。
馮老是什麼人?完全沒必要昧著良心恭維自家小子,他這麼說,那就是真心覺得不錯了?
他忍不住在心裡將這首詩咂摸了一遍,還是覺得,這也叫詩?可能是他不懂詩吧。
不管怎麼樣,能得到馮老的誇讚,這頓飯請得太值了。
臨走時,馮羨道:「給阿茂請先生的事,我會留意的。」
「那就多勞馮老費心了。」葉雕親自將人送了出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