雖然才只相識了半天,但她卻對她有股莫名的信心。
因此面對明善師太的明示,梅寄琴很平靜地道:「師太放心,我不會連累庵里的,我這就出去跟賈夫人講清楚。」
奶娘將收拾好的包袱挎在胳膊上,跟著她一道出去。
其實她們也沒多少東西可收拾,不過是幾件衣裳,幾本書,外加一些雜物,一個包袱就能裝上,她們這些年,日子素來清貧。
梅寄琴心想,若是生活平靜些,她未嘗不能安貧度日。
只是她的躲避忍讓,換來的卻是那些人的一味逼迫。
曾經她也有過心裡發狠想要妥協的時候,甚至想著乾脆便順了外頭傳的名聲,做一個貨真價實的狐狸精算了,總不能白白擔了罵名不是?
到時候她不止要禍害那些男人,還要借他們的手,狠狠向他們的妻室報復回去。
只是她也就只是在心裡想想罷了,到底沒有那麼做。
現在,她很慶幸自己之前沒有放任自己,否則現在如何還能遇到薛家那樣好的主家?
想著這些,梅寄琴神情愈發沉靜,來到庵堂門口,見到曹氏,以及她身後的那些打手,她也沒有露出絲毫怯色。
「不知賈夫人找我有何貴幹?」
曹氏冷笑一聲,她最看不慣的就是這女人明明清貧下賤,還總端著一副清冷高傲的模樣,還真當自己是大家小姐呢!
「貴幹?哼,你也知道自己欠干?很快老娘就能滿足你的心愿了。」
曹氏的話一出,她身後那些人頓時哈哈大笑起來,盯著梅寄琴的目光下流又放肆,好似她沒穿衣裳一樣。
梅寄琴臉上血色頓失,奶娘氣得渾身發抖。
「來啊,把這賤人給我帶走!」曹氏一揮手,身後的打手便如餓狼一般衝過來。
奶娘下意識想帶著梅寄琴躲回庵里,誰知就在這時,身後的門哐啷一下關上了。
奶娘的心霎時涼透了。
她們好歹也在庵里住了這麼些年,為了回報庵里,她基本將庵里的雜活兒都包了,姑娘拋頭露面當女先生賺來的錢,也大半上交了庵里。
平日裡還經常給庵里抄寫經文。
姑娘的一手簪花小楷不知寫得多好,抄的經文在佛堂里供奉一段時間,轉手就能賣出高價。
可以說,這些年,姑娘為庵里賺了不少錢了。
她們主僕倆為的,只是求一個棲身之地而已。
沒想到到頭來,庵里居然這般對待她們。
眼見著那些人的手就要落在梅寄琴身上,穆叔大喝一聲闖了過來,擋在她們面前。
年輕時穆叔也曾闖蕩江湖學得幾手功夫,如今老了,身手遠不如從前,但一身熱血仍在,今日他就是拼了這把老骨頭,也不能讓這些人得逞!
穆叔護著梅寄琴兩人且戰且退,往馬車停放處而去,曹氏看出他的意圖,衝著那些打手咆哮一聲:「都沒吃飯是咋滴!這麼多人連個老頭子都搞不定!趕緊的把人給我拿下!」
薛嫿趕來時,看見的就是這搶人的一幕。
她怕梅寄琴出事,所以是直接抄近路,一路踩著院牆和屋頂過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