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寄琴先開了頭,說了一句「舉頭望明月,低頭思故鄉」。
薛珺接下了:「舉杯邀明月,對影成三人。」
薛嫿:「明月松間照,清泉石上流。」
……
第一輪在場的人都沒有被難倒,但是到了第二輪,腦子裡關於月亮詩句的儲備就越來越少了,輪到薛曜時,他撓著後腦勺,半晌想不起來。
薛嫿壞笑著:「我數三個數,要是想不出來的話,可就要罰喝酒了哦。」
薛曜一急,脫口而出一句:「明月幾時有,把酒問青天!」
算是過關了。
輪到裴寂了,他裝作思考的樣子,就在大家以為他說不出來的時候,他慢慢吟詠了一句:「我寄愁心與明月,隨君直到夜郎西。」
到了薛嫿,她腦子裡還有不少詠月的詩詞,不過她想喝酒了,索性光棍地一攤手:「呀,想不出來了呢,我喝酒好了。」
光明正大地喝了一杯酒。
喝完還咂摸了一下。
這酒並非果酒,而是她最近釀的白酒,清澈甘冽,香醇勁道,要是能再來點兒滷味,那滋味肯定更美了。
以前外公就喜歡切一盤滷肉,配一碟花生米,再來二兩白酒,美滋滋的喝上一頓。
她有時候在旁邊看得眼饞,會偷偷倒一杯酒來喝。
其實她也不是多麼喜歡喝酒,不過是被外公那優哉游哉的樣子饞到罷了。
詩句接龍玩到最後,大家或多或少都喝了點酒,愈加放開了。
後面又玩了猜謎、投骰子等小遊戲,興盡而歸。
薛嫿一晚上喝了不少酒,也許是月色太醉人,也許是這個特殊的節日勾起了她的種種情緒,總之她有點控制不住自己。
喝的時候沒覺得,等從椅子上站起來的時候,她身子晃了一下,差點跌倒。
旁邊伸過來一隻有力的臂膀,將她穩穩接住。
薛嫿靠在他懷裡,抬頭,發現裴寂在自己眼前晃來晃去,晃得她頭都暈了。
「你……別動。」
伸手想要固定住他的頭,卻從虛影中穿了過去,就是摸不到實體。
裴寂一把將她打橫抱起來,「娘,我送嫿嫿回房。」
「好,去吧。」
薛母現在對裴寂越來越放心了。
裴寂將門推開,抱著薛嫿進了屋。甫一進去,便有一股清幽的香氣繚繞在鼻端,很淡,刻意去聞時又不存在了,但卻始終撩撥著他的嗅覺。
他抱著人來到床前,將人輕輕放上去,待要起身時,脖子卻被她勾住了。
緊接著,他身體被她拽到了床上,她坐了上來,沖他笑得有些不懷好意。
「帥哥,我唱歌給你聽,好不好?」她撐著他的肩膀,緩緩俯下身,含著酒氣的熱息噴灑在他臉上,那氣息混合著她身上的自然的香氣,令人迷醉。
裴寂知道,她醉了。而他,也醉在了她這毫不設防的眼神里。
這一刻,他不再偽裝,一雙漆黑幽深的眸子凝在她的臉上,大掌扶著她的腰肢,「好。」
可惜下一瞬,所有的旖旎,所有的曖昧,全都在她那鬼哭狼嚎般的「歌聲」里煙消雲散了。
「大河向東流啊,天上的星星參北斗……」
「死了都要愛,不淋漓盡致不痛快……」
「再美的泡沫,盛開過就凋落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