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這個時代,指名道姓可是一種極其不禮貌的行為,跟罵人是一個性質,可見她是完全沒把薛嫿放在眼裡了。
薛嫿這時才施捨給她一眼:「你們姑娘要見我,我就得去見她?再說了,你沒看見我剛從外面回來?不得洗漱一番坐下來喝口水歇一歇?虧你還是伺候人的,連這點眼力見兒都沒有。」
她對丫鬟完全沒有歧視,畢竟丫鬟是這個封建社會的產物,她們也是身不由己,但是對於麗雲這種拿著雞毛當令箭的人,她可不會慣著她。
既然她不知道尊重人,那也別怪她拿她的身份刺她。
麗雲氣得胸口起伏,臉色漲紅,「你!薛姑娘真是好大的威風!」
她直想就這麼甩袖走人,然而想到姑娘的吩咐,到底還是不敢任性到底,臉色轉換了一陣,到底不得不低頭:「不知薛姑娘要歇息多久?」
薛嫿意外地看她一眼,還以為這丫鬟要怒氣沖沖地甩袖走人呢,沒想到這麼能屈能伸啊。
看來張瑩是非見到自己不可了。
也不知道她見自己的目的是什麼。
薛嫿直覺不會是什麼好事,之前她是趙小仙的時候,張瑩不就邀請過她一次麼?名為賞花,實際上是為了她手裡的辣椒。
為此張瑩和張舜這父女倆還想設計她,讓她嫁給張舜,可把她噁心得夠嗆。
這一次,她且去看看,順便給自己出口氣。
「起碼得半個時辰,你先等著吧。」
薛嫿進去了,留下麗雲在原地氣得磨牙跺腳。
說是半個時辰,薛嫿就沒有早出來一分鐘,優哉游哉地洗了個澡,換了身衣裳,又讓廚房做了幾份水果撈,給裴寂和薛珺、梅寄琴那裡都送去一份。
她原本還想去找裴寂說說話的,幾天沒見,還怪想他的。
誰知他卻不在家。
「他去哪兒了?」
薛嫿很是驚詫,問小廝。
小廝道:「公子最近拜了位先生,就是那位曾經給太子當過太傅的馮老大人,這幾天公子一早就到馮老府上去讀書呢。」
當然,讀書是假,裴寂此舉其實是為了方便出門,趁機做自己的事。
在薛府里,他只能兢兢業業扮演一個失憶了的孩童,時刻得注意著自己的言行,以免引起懷疑。
薛嫿心說,裴寂不就是那位倒霉的前太子麼?馮老收下他,莫不是無意間看到他認出來了?
人不在跟前,她也沒法詢問具體的情況,點點頭表示知道了。
麗雲在外頭等得心煩不已,時不時掀開車簾看一眼,看一次薛家大門緊閉,看兩次大門還是關著,她氣得摔下帘子。
不過是個身上泥腥味兒還沒洗乾淨的村姑,居然就擺起譜來了,真是好大的架子!
看她到了姑娘面前怎麼告她一狀!
終於,看見人從屋裡出來了,麗雲也沒下車,兀自坐在車上,想著待會兒等那薛嫿過來時,定要好好給她一個下馬威。
然而她等來的卻是坐著馬車過來的薛嫿。
薛家自己就有馬車,薛嫿腦子抽了才去跟那個麗雲擠一塊兒呢。
她坐自家馬車不香嗎?想怎麼坐就怎麼坐,也免得看那丫鬟臉色。
麗雲臉色扭曲了一瞬,重重哼了一聲,沒好氣地對車夫道:「還愣著幹嘛?走啊!」
薛家的馬車悠悠跟在後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