恰在這時,阿蠻端著一碗黑乎乎的中藥進來,驚喜道:「姑娘,你醒了!」
南唐從阿蠻手裡接過藥,拿著調羹緩緩攪拌了幾下,「大夫來看過,說是趙姑娘受了內傷,開了一副方子。這藥有些苦,趙姑娘忍一忍。」
這話聽得薛嫿心裡不禁有些異樣,這位南唐公子是對所有人都這般溫柔關心?還是獨獨對自己這樣?
薛嫿自覺與這位南唐公子不過第二次見面而已,就算她非常怕苦,但也不會在他面前表現出來,不然未免有撒嬌之嫌。
她面色十分淡定地將藥碗接過來,「良藥苦口,我不怕。」
嘴上雖這樣說,然而喝的時候,到底還是被苦得整張臉都皺起來了。
長痛不如短痛,她很是豪邁地對碗吹,咕咚咕咚將一碗藥給喝完了。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喝的是什麼甜湯呢。
放下碗,她就立馬去找自己的荷包,想摸出一塊糖甜甜嘴。
誰知這時卻有一塊蜜餞送到了嘴邊。
捏著蜜餞的那隻手白皙修長,骨節突出,有玉之溫潤,竹之清冷,實在好看得讓人垂涎。
薛嫿順著手往上看,對上主人一雙沉靜專注的眸子。
「張嘴。」
薛嫿下意識一張嘴,緊接著嘴裡一甜,那塊蜜餞被南唐送進了她嘴裡。
薛嫿:「!!!」
這個南唐,是在撩她吧?
薛嫿一陣不自在,剛才她怎麼就張嘴了呢?囫圇將蜜餞嚼了咽下去,她輕咳了一下,「多謝南公子相救,以後我若有什麼能幫到南公子的地方,南公子儘管開口。眼下時辰也不早了,我就不多留了,告辭。」
南唐也沒強留,只一路將她送出去,「趙姑娘慢走。」目送她的身影上了馬車。
車簾放下,隔絕了那人的目光,薛嫿不禁鬆了口氣。
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鬆口氣。
馬車行駛到一半,薛嫿突然想起了之前被鄭玉奴弄到老巢去的關越,忙讓馬車轉頭向鬼哭林駛去。
進了林子,她徑直往鄭玉奴棲身的那株大槐樹而去,結果到了地方後,就見大槐樹倒在了地上,樹幹呈現一種被墨水浸染一樣的黑色,樹洞裡,堆積著不少屍骨。
關越就躺在旁邊。
身上還殘留著陰氣。
而且氣色也不是很好,有種常年不見太陽的冷白。
薛嫿知道,這是他精氣被鄭玉奴吸噬了一部分的緣故。
精氣,便是精氣神里的「精氣」,也可以理解成人體內的元氣,關乎著一個人的身體根本。
這東西就和血一樣,流失一部分並無大礙,可以通過補藥以及休息養回來,所以薛嫿也沒怎麼擔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