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德以為是兩人不濟,連一塊毛料都搬不動,呵斥了一聲:「都沒吃飯嗎!」
兩小廝對視一眼,都覺得不對勁,但也不敢分辯,只得站起來,揉揉膝蓋,繼續搬石頭。
結果剛才的事再一次上演。
這一回,吳德也意識到不對勁了,懷疑的目光在周圍掃視了一圈,最後落在薛嫿身上,「是不是你動了什麼手腳?」
薛嫿很無辜地攤手:「我動了手腳?你看見了?你看見了?還是你看見了?」
她一連問了在場好幾個人,被她問到的人都搖搖頭。
吳德眯了眯眼,更加懷疑她了,偏偏抓不住她的把柄。
他冷笑一聲,將「何神醫」叫了回來,對鄭修瑾道:「看來鄭兄對這場交易很不滿意,寧願置孫子的性命於不顧,也要耍手段將兩塊毛料留下。不過我倒是無所謂,就怕福哥兒那孩子福薄,留不住啊。」
鄭飛白急得對鄭修瑾吼了一聲,「爹!」
薛嫿道:「何神醫的確能活死人肉白骨,一手針灸術更是出神入化,可惜,吳掌柜帶來的這個人,根本不是何神醫,只是來配合他演戲的罷了!」
「何神醫」臉上得意的神情僵住了,「信口雌黃!我不是何神醫,誰是?」
薛嫿勾唇,「我也不知道傳說中的何神醫在哪兒,長什麼模樣,但我知道,你不是,韋老狗,我說的可對?」
沒錯,眼前這位扮成「何神醫」的老者,就是之前從薛嫿手裡逃脫的韋老狗!
在鳳池縣混不下去了,他便跑到了幾百里之外的玉京城,靠著坑蒙拐騙的手段,以及過硬的心理素質,他很快就搭上了吳德,兩人狼狽為奸,不知坑了多少人。
得知吳德想弄到鄭家的兩塊毛料,只是一直沒能得手時,韋老狗便給他出了個陰損至極的法子——讓鄭家陷入困境,急需要用錢,不得不賣掉家傳的毛料!
聽了他的主意後,吳德覺得妙極了,但他卻連錢都不想出,於是兩人又琢磨了一番,想出了個更歹毒的法子——將鄭家的小孫子弄得重傷,然後給城中各家醫館的大夫打招呼,或威逼利誘,讓他們不得出診。
屆時,他再帶著聞名天下的「何神醫」出現,就不信鄭家不交出毛料!
於是,便有了今日這一出。
薛嫿在揭穿韋老狗時,便迅速上前,將韋老狗點在了原地,又對鄭飛白道:「去舀一瓢水來。」
鄭飛白愣愣地去了,拿回來一瓢水,薛嫿接過來,嘩啦一下朝韋老狗兜頭罩臉潑過去。
他臉上的易容材料可不是防水的,被水這麼一潑,還能不現出原形?
鄭飛白難以置信,衝上前粗暴地將韋老狗臉上的易容材料給抹去,看見他的真容時,他一顆心如墜冰窖。
極度的絕望之後,就是無邊的憤怒。
鄭飛白一拳砸到了韋老狗臉上。
一拳又一拳,看到周圍的人心驚膽戰。
鄭修瑾上前制止他,「飛白,別打了,再打下去就要出人命了。」
人命?
福哥兒都要死了,他還在乎什麼!
鄭飛白掙脫鄭修瑾,繼續朝韋老狗揮拳,先前他有多期待,現在就有多絕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