偏偏他還真的拿不出什麼具有震懾力的憑證。
因為唯一的憑證在元槐這個領隊的手裡,那是臨行前皇上賜下的一枚「諭」字令牌,持此令牌,就可令當地官員聽命,方便他們行事。
之前也是憑著這塊令牌,他們才取信於刺史王良,住進了刺史府。
而元槐此刻正在葉府進行交涉。
實際上,元槐這會兒已經從葉府里出來了,葉芙也被他帶了出來。
雖然葉家是皇商,但在皇權面前也不過是一隻螻蟻罷了,正因為葉家知道皇權的可怕,更不敢有所違拗,縱然對葉芙再不舍,也無法公然抗旨,否則等待葉家的說不定是滅族之禍!
連作為後族的霍家,那等權勢煊赫、手握重兵的家族,也被皇帝連根拔除了,他們葉家算得了什麼?皇帝一句話就能讓他們葉家蕩然無存。
葉芙是笑著與父母祖母親人告別的,她不想讓他們記住自己的最後一面是悲傷哭泣的,然而坐上馬車的那一刻,她就淚如雨下,哭成了一個淚人。
元槐騎上馬,幾名銀甲衛在前面開道,中間是兩輛馬車,葉芙就在前面那一輛中,後面的一輛里是仍舊呼呼大睡的巫奇,因為怕她醒來溜走或是搗亂,元槐讓人給她戴上了鐐銬,將她的手腳都束縛住。
馬車後面,又是一隊銀甲衛,作為殿後。
車隊行了一段路,一名銀甲衛策馬而來,靠近元槐說了幾句話,稟報的正是吳非那邊的情況。
元槐聽了面露詫異,示意其餘人繼續前行,他則和那名來稟報的銀甲衛趕去了薛家。
此時,薛家廳堂里,只有吳非和剩下的一名銀甲衛,薛嫿和薛母已經不在了,而是進了內院。
薛嫿其實知道吳非說的很可能是真的,之前她之所以一番質疑,只是為了拖延時間罷了。
她迅速寫了一封信,招來靈鴿讓它送去給裴寂。
他老子選秀選到她頭上來了,他總不能不管吧?
這種情況,她自己倒不是不能處理,但她終究只是個民女,對上皇權總歸比較麻煩,而裴寂曾經好歹是太子,處理這種官面上的事,應當比她容易吧?
當然,更重要的是,他們好歹是「夫妻」,雖然是假的,但現在他們的關係已經不是很清白了,她遇到事了,總該要告知他一聲吧?
靈鴿飛走沒多久,元槐就上門了。
面對他拿出來的明黃色令牌,薛嫿再沒了拖延的藉口,而薛母直接軟倒在地。
薛嫿將她扶住,面上適當地表現出了幾分惶恐與茫然,然後一副極力鎮定下來的模樣,「元公公,勞您稍等片刻,我與我娘說幾句話。」
元槐微微一笑,「還請薛姑娘抓緊時間,咱家最多等你一盞茶時間。」
「多謝公公。」
見薛嫿對元槐這麼客氣,吳非不滿地哼了一聲,這女子剛才對著他,可是伶牙俐齒得很呢,還說他是騙子!
現在知道他們的身份了,態度立刻就軟下來了。
薛嫿半扶半抱著薛母進了屋。
「嫿兒,這可怎麼是好?那宮裡可是吃人的地方……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