進了家門,薛母忙招呼丫鬟上菜,又看著薛嫿洗手擦臉,見她頭髮上沾了一片草葉,幫她拿下來,「這頭髮上怎麼沾了草葉?」
薛嫿擦臉的動作一頓,怎麼沾了草葉?自然是滾的唄。
想到先前裴寂壓著她在草地上親得險些失控,她就一陣臉熱,含糊道:「可能是不小心在哪裡沾上的吧。」
薛母也沒多想。
等菜上來後,三人在飯桌上坐下,裴寂照例挨著薛嫿。
因薛母是長輩,自然坐在主位,薛嫿便坐在她下首處,裴寂挨著他,便坐在了末位。
吃飯的圓桌本是對稱的,這麼一坐便失衡了,看著就彆扭。
薛母好笑地讓開了位置,往旁邊坐:「來,嫿兒坐中間,免得阿康夾不到菜。」
薛嫿看了裴寂一眼,坐過去了。反正一家人吃飯,也沒那麼多講究。
薛母給薛嫿舀了一碗乳鴿湯,又給裴寂盛了一碗,這才問起:「嫿兒,先前有個人來跟我說,你被救下來了,沒被元公公帶走,這是怎麼回事啊?」
也正是因此,她才會心懷希望地等在巷口。
見到女兒真的回來了,她才知道,那人沒騙她!
薛嫿朝裴寂看去,見他朝自己眨了眨眼,就知道是他派人告訴她娘的,恐怕是怕她娘擔心。
她正想著要如何將這件事圓回來時,就見裴寂竟然起身離席,朝她娘跪了下來。
薛母嚇了一跳,忙去扶他:「阿康這是幹什麼,快起來……」
裴寂沒動,「伯母,其實我一直瞞著您一件事。」
薛母怔楞了下,觀他已不再是先前的小孩子作態,意識到了什麼,緊接著就聽見他說:「其實我早已恢復了記憶,只是因為……某些原因,我沒有說出來。另外,我的真實身份,乃是大祈太子。」
說到某些原因時,裴寂看了薛嫿一眼,然而薛母卻是沒有注意到,因為她全部的注意力都落在了「大祈太子」四個字上。
她反應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,趕緊站起來,神色有些惶恐,想去扶裴寂,卻又顧忌著他的身份,「這,太子殿下快些起來吧,莫要折煞了小婦人。」
裴寂垂下眸子,一臉落寞地嘆了口氣,「我就知道一旦將真實身份告知,您就不會再將我當阿康看待,其實不管我的身份是什麼,在您面前,我永遠都是阿康,您若是與我生分了,實在叫我傷心。」
薛嫿在一旁美滋滋地喝著湯,欣賞著他的表演。
她娘哪裡擋得住他這個心機boy的真情攻勢啊?
果然,聽裴寂這樣說,薛母立馬道:「好孩子,伯母怎麼會與你生分了?只要你還叫我一聲伯母,我就永遠把你當自家孩子看待,家裡飯桌上永遠都有你的位置,快起來。」
「嗯,伯母,謝謝你。」裴寂一臉感動濡慕地看著她。
薛母被他看得心頭酸軟,心想這孩子雖然是太子,但天家無親情,他雖然金尊玉貴什麼也不缺,但日子恐怕也不會好過。
想著想著,她被自己腦補出來的東西給感傷到了,眼眶裡就忍不住泛起了淚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