若是往常，墨雪妃一見到六長老，就撲到他面前撒嬌賣乖起來了，還會將他旁邊的丫鬟擠開，將捶腿的活兒接過來。
這些薛嫿可做不來，索性冷淡待之。
反正以墨雪妃的性子，對於自己被族裡送去藥王谷的事不可能不心存怨言，她這樣冷淡的表現，只會讓人覺得她是在使性子。
「祖父說笑了，雪妃怎敢怪罪您？」
她說的是「怎敢」，而非「不」，那就是的確怪罪了。
六長老不怒反笑，「哈哈哈，你出去一趟，倒是有了些長進。」
他擺擺手，給他捶腿的丫鬟就退了下去。
「來，坐到祖父身邊來。」六長老朝她招手。
薛嫿沒動，「祖父有什麼話直說便是。」
六長老盯著她看了一陣，薛嫿始終低著頭，面色淡淡。
只要不是再碰到和孫家老祖宗同一水平的修士，她就不必擔心被看穿。
最終，六長老也沒有再勉強，「雪妃，我聽說你拜了個師父？以前怎麼沒聽你提起過？怎麼，難不成連祖父都防著？」
「之前我下山做任務，機緣巧合才拜了師，想著等回來再告訴您不遲，誰知一回來就被族裡拋棄了，要讓我到藥王谷去送死，如此，我還說出來幹什麼？」
話里充斥著揮之不去的怨氣。
六長老嘆息一聲，「你這孩子，這是將祖父和族裡都怨上了，但是祖父也是沒辦法啊，老祖宗大限將至，他老人家一去，咱們墨家遲早得被另外幾家啃的骨頭都不剩。
「不說遠的，就說馬上就要到來的秋曇會，秋曇秘境需要五家老祖共同出力打開入口，若是我墨家老祖去了，墨家的子弟如何還能再進入秘境？沒了進入秘境的機會，墨家年輕一輩的弟子得不到歷練，修為就會掉隊，還怎麼跟另外幾家比？一步落，步步落，到時我墨家就要完了！」
道理是這麼個道理，但也不是誰都有那種犧牲自己成全大局的覺悟，墨雪妃更沒有。
聽了六長老說的這一番話，薛嫿面上露出了幾分理解的動容之色，但終究無法徹底釋然，心裡還存著疙瘩。
六長老見狀，沒再多說什麼，「你開了一天的飛鳶，想必已經累了，祖父也不囉嗦了，回去吧。」
「雪妃告退。」
才出了正院，薛嫿就遇上了墨父。
看見她出來，墨父眼睛一亮，快步走過來，就這麼短短的一段距離，他就走得頗吃力，呼哧呼哧喘著氣。
和上次見面相比，薛嫿發現這人更虛了，眼下更是掛著兩道青黑。
一上來墨父就道：「我聽說，你手裡有根五百年的靈參？」
五百年啊！還是靈氣四溢的靈參！若是吃下去，修為怕是立馬就能漲一大截吧？
不止修為，人參本身就是滋補之物，說不定吃了還能治好他的不舉之症呢！
他一張口，就有一股臭味兒，薛嫿趕緊離得他遠一些，這人好歹也是一名修士，又是生活在靈犀山這等靈氣相對濃郁的地方，怎麼會把自己搞得這麼惡臭？
一身的渾濁之氣簡直都要溢出來了。
「父親聽誰說的？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