村民們感恩戴德,根據老漢的形容,湊錢給薛嫿和裴寂塑了一尊雕像,日日供奉。
這且是後話了。
卻說薛嫿和裴寂,此時已經來到了一座寺廟前。
經了柳樹村滅鬼一事,薛嫿突然想起來與自己締結了契約的鬼——鄭玉珠。
之前她發現買回來的燈籠是由人皮製成,讓鄭玉珠去調查一番,結果她這一去就是三年,到現在都還沒回來。
薛嫿忙著各種事,竟把這事給忘了。
她這麼久沒回來,難道是出了什麼事?可如果出事了,作為契約的另一方,她應該會有所感應才對。
她忙將心神沉入識海,識海中,眉心上閃爍著契約印記的鄭玉珠安安靜靜地待在一角,她神識探過去,觸及她眉心印記的剎那,鄭玉珠這三年來的經歷便如數在她眼前展開。
薛嫿略過無關緊要的部分,發現鄭玉珠最後消失在了一幅畫中。
之後她便再也沒出來過。
薛嫿循著與鄭玉珠的感應,和裴寂來到了眼前的寺廟——舍利寺外。
巧合的是,五行珠也感應到了一股空間之力,就在這座寺廟裡!
寺廟占地面積頗廣,薛嫿起先以為這是一座香火旺盛的寺廟,然而走近了才發現,寺廟一派頹敗,香客寥寥。
薛嫿和裴寂進寺後,並未立刻前去尋找那幅畫,而是去見了主持,以投宿的名頭在這裡住了下來。
在薛嫿印象中,出家之人都是很慈和的模樣,然而這個舍利寺的主持,卻是刷新了她對於和尚的認知。
主持五十來歲年紀,一張臉肥碩如饅頭,肚皮似西瓜,眼神也無出家之人的平和,而是透著一股市儈之人的貪婪油膩。
當薛嫿二人被小沙彌領進禪房時,主持便睜開眼,將兩人上上下下大量了一通,見他們容貌絕俗,衣衫皆是錦繡綢緞,眼中便閃過了一抹精光。
轉頭卻罵起了小沙彌:「沒規矩!這大晚上的也不知是人是鬼,就敢領進來,你想害死一寺的人不成?!」
眼下分明才黃昏,到他嘴裡就成大晚上的了。謾罵訓斥之態,實在沒個當家主持的相。
小沙彌被他訓得抬不起頭來。
裴寂淡淡道:「出家之人,還請積些口德。」
主持被他雪淡的眸光掃過,心裡便是一凜,下意識不敢再說什麼了。
裴寂拿出一錠銀子擱在桌上,「客棧太吵鬧,我夫婦二人慾尋個清淨之地借宿一宿,這錠銀子權當住宿伙食費,還望主持行個方便。」
主持見了銀子透出來的湛湛銀光,眼睛就是一眯,再拿過來一掂,約莫有五兩,臉上立刻有了笑容,還從禪床上下了來,慢慢朝裴寂做了一躬。
「還請施主見諒,半月前也是這孽畜,領了個沒規矩的進來,白吃白住一晚不說,還把屋子裡的被子給順走了,實在教貧僧心寒!」
裴寂沒接話,只對小沙彌道:「小師傅前頭帶路,領我們去客院。」
小沙彌看了主持一眼,得到首肯後這才道:「請二位施主隨小僧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