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嫿和陳氏、秦嫂三人正在院子裡曬被子。今日天氣好,就把家裡的衣物被褥什麼的都拿出來曬一曬,吸收一下日光精華。
正說笑著呢,忽然聽見院門被敲響了。
秦嫂頓時停下拍打被子的動作,過去開了門,見外面站著一個穿著體面的婦人,四十來歲的樣子,一張圓圓的臉,看起來頗有福氣,手裡拿著一條長長的帕子。
見了她婦人開口就笑問:「敢問這裡可是康寧縣主府上?」
秦嫂狐疑道:「是啊,您是?」
婦人自我介紹道:「我姓孫,你喚我孫大娘就是,我啊,是來替城中的首富沈家,向縣主提親的。」
秦嫂明白了,原來面前的人是媒婆。
裡面薛嫿聽到外頭孫大娘說的話,不禁有種荒唐感,首富沈家?來向她提親?
陳氏卻是心裡一喜,道:「秦嫂,將媒婆請進來吧。」
薛嫿無奈地看了她一眼。
孫大娘進來後,目光不動聲色地打量了周圍一圈,上前朝薛嫿行禮,「小婦人見過縣主。」
陳氏見了這一幕,恍然反應過來,自家女兒已經不是從前那個跟著她洗衣繡鞋的平民小丫頭了,而是變成了高高在上的縣主,就連縣令大人見了也要恭恭敬敬的人物呢。
而她也已經不是以前那個為了幾文錢跟人掰扯計較的曹家婦了,而是縣主的娘。
從前她總不禁為女兒將來的前途擔憂,怕她嫁不到好人家,畢竟以曹家的情況,很難找到一個好親家。
所以在看到媒婆上門時,她就不自覺將自己放在了一個較低的位置,但是現在,女兒可是縣主了,有房有地有鋪子,家產豐厚,還長得這般俊俏,何愁嫁不到好人家?
這不,媒婆都自動上門了。
這麼一想,正準備殷勤招待媒婆的她,陡然變得從容矜持了起來。
她道:「家裡正曬被子呢,有些亂,別見怪啊。」
孫大娘笑道:「這有什麼可見怪的?夫人快別忙活了,我也不是啥貴客,只要讓我有個坐的地方就行了。」
陳氏一笑,「進屋來說吧。」
秦嫂端了茶水點心上來。
薛嫿也跟著走進去,坐在陳氏下首,打算聽聽這個孫媒婆要說些什麼。
若是這個時代的姑娘,見了媒婆上門,害羞躲避還來不及呢,哪裡會絲毫不害臊地坐下來聽媒婆講男方的情況?但是薛嫿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啊,她就要坐下聽聽媒婆是怎麼將男方誇得天花亂墜的。
孫大娘意外地看了薛嫿一眼,也不好說什麼。
「夫人,縣主,小婦人呢,是來為沈家的三少爺說親的,沈家二位應該不陌生吧?咱們潞城人,怕是沒有哪個沒聽說過沈家。」
陳氏:「你說的可是鋪子占了長平街半條街的沈家?」
長平街乃是潞城最繁華熱鬧的一條街,那地段的鋪面,租金和價格都貴的要死。而沈家的鋪面,卻能在那裡開遍半條街,可見沈家之豪富。
孫大娘:「正是。沈家的三少爺,名慧清,如今不過一十八歲,正是年少當時,又生得一表人才,不是我夸,我孫大娘說了這麼多年媒,就沒見過那般俊俏的少年郎呢。縣主也是如花似玉,沉魚落雁,和沈家三少爺般配的不得了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