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於韓氏的心思,老夫人一眼就看穿了,不過她本來也不喜薛嫿這個孫女,甚至厭惡她,所以非但沒有阻止韓氏這麼說,反而點頭下定論般道:「一出生就剋死了自己母親,回到府里又克著了承兒,她不是災星又是什麼?這樣的女子,怎堪為太子妃?」
薛直從衙門裡回來時正好聽見這番話,他捕捉到了三個關鍵詞,他與林嵐的女兒薛嫿回來了,她一回來就害得承兒毀了容,母親不想讓薛嫿成為太子妃。
當薛承和薛嫿這一子一女擺在天平上,毫無疑問薛直的心是偏向薛承那邊的。
薛承是他唯一的兒子,而且從小長在他身邊,父子感情不是假的,雖然總是被這個兒子氣到,但那也只是愛之深責之切。
而薛嫿,這個女兒在身邊待的時間還沒超過一個月,要說感情,從何談起?
更何況,薛承是他幾個子女里天賦最高的,而薛嫿卻是個無法修煉的廢材!
當看到薛承的慘狀時,薛直頓時怒了,根本不問緣由,直接道:「將那孽女給我提過來!」
韓氏低頭擦淚時,眼裡划過一抹暢快怨毒的笑意。
薛嫿啊薛嫿,一回來就被這府里的兩大話事人給惹惱了,你死期臨頭了!
然而她不知道的是,真正死期臨頭的,是她自己。
薛嫿被兩個健壯的僕婦押了過來,當然,說是押,其實走在前面閒庭信步的薛嫿更像是出來散步的,兩個僕婦原本還想給她一點苦頭吃,將她的胳膊扭到身後,然而薛嫿能讓她們近身才怪了。
還沒碰到她,兩名僕婦就被震開了,胸口氣血翻湧,看著她的眼神不由從輕慢不屑變成了駭然忌憚。
不是說這位大小姐是個不能修煉的廢材嗎?這叫廢材?
光是這一手,府里怕是就沒哪位小主子能做到。
兩名僕婦對視一眼,沒再強行上前要押著她了。
「大小姐,婢子有句話不知當不當講。」僕婦甲忽然開口,袖子裡的手攥住了一隻小小的瓷瓶,那瓷瓶里裝的乃是一種痒痒粉,一旦沾上皮膚,就會滲透進去,讓人感到奇癢無比,恨不得將皮膚都抓爛才好。
這痒痒粉乃是韓氏交給僕婦甲的,為的就是毀了薛嫿的臉,既是報復薛嫿讓自己的兒子慘遭毀容,同時也是不想讓薛直看到薛嫿那與林嵐過分相似的面容。
男人都喜歡犯賤,林嵐生前薛直對她不愛了,但是等她死後,薛直反倒又做出一副追憶追思的深情模樣,韓氏心頭暗恨,但面上還得裝作不知道。
以防他看到薛嫿那張臉而想起林嵐,對她心軟,所以韓氏乾脆一不做二不休,將痒痒粉暗中交給僕婦甲,命她在押解薛嫿過來的途中,趁機將藥粉撒到她臉上去。
僕婦甲說了那句話後,就等著薛嫿轉過身來,然後忽然給她來一下子。
可惜她的眼神動作全都沒有瞞過薛嫿的神識感知,對於僕婦的行動,已然心知肚明,薛嫿唇角一勾,眼裡閃過一抹壞笑,如僕婦甲所願,轉過了臉來,「什麼話?」
僕婦甲看了僕婦乙一眼,似乎不想讓她聽到,然後湊近了薛嫿,作勢要與她說悄悄話。
然而就在張嘴的同時,她將袖中已經打開瓶口的瓶子霍然揮向薛嫿,將裡頭的藥粉盡數撒到她臉上。
薛嫿站在原地一動不動,似乎完全沒料到會發生這一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