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於蕭琨,她完全用不著客氣。
說完就去翻下一個簸箕里的藥材了,絲毫沒有身為主人要招待求醫者的意思。
蕭琨怔然回神,發現自己剛才竟看這位薛神醫看得入神了,倒不是因這位薛神醫長相出眾,而是他轉身的那一剎那,莫名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。
可是他很確信自己之前並未見過他,這倒是奇怪了。
因著這股似曾相識之感,蕭琨倒也沒對薛嫿的態度見怪,一派頗為大度寬容的樣子,不甚在意地笑了笑:「想必您就是薛神醫了吧?您先忙。」
就在他邁步走進堂屋時,一隻渾身雪白的毛茸茸小獸從走廊轉角跑了過來,爪子裡抓著一隻小人偶,徑直跑到那位薛神醫面前,抓著他的衣擺軟軟地叫喚起來。
只見剛才還對他這位來客頗為冷淡的薛神醫,在面對這隻小獸時,竟瞬間綻放出了溫柔的笑意,一把將小獸抱起來在它鼻子上親了親,握著它的爪子給它擦乾淨,又拿出精緻小巧的點心餵給它吃。
小獸吃得滿嘴都是點心屑,圓溜溜的大眼睛快樂地眯了起來。
蕭琨看著這一幕,不知為何竟有些移不開眼。
甚至心中產生了一股不太願意承認的羨慕,羨慕這小獸被人如此溫柔相待,而他從小到大好像都未曾得到過這樣的待遇。
這雪白小獸,並非真的小獸,而是被薛嫿施了幻術的雲澈,防止被蕭琨認出來。
被施展幻術後,雲澈的面容在蕭琨看來就是一隻小獸,說出來的話也變成了聽不懂的獸語。
察覺到蕭琨在看自己,雲澈衝著他齜牙咧嘴,兇狠地叫喚了兩聲,他知道,都是這個壞蛋害死了祖母娘親他們!
蕭琨自然不會將一隻小獸的稚嫩低吼放在心上,搖搖頭一笑置之,沒再看它,轉身進屋了。
傀儡人婢女給他上了茶水點心。
哄好雲澈後,薛嫿拍拍他的屁股,讓他繼續去玩兒,自己則洗了手走進屋中,看了坐在案桌邊的蕭琨一眼,走進改造為藥房的內室,拿了一隻小瓷瓶出來,丟給蕭琨。
蕭琨趕忙接住,「這是?」
薛嫿語出驚人:「這是治療你不舉的藥,裡頭有十顆,每天一顆,連續吃上十天,你的病就能好了,期間最好清心寡欲,飲食清淡,否則藥效會大打折扣。藥錢一萬兩,銀子還是銀票?金子也行。」
蕭琨:「……」
有很多話憋在心裡,但又不知從何問起。
「不知薛神醫是如何看出我,咳……所患之症的?」
「你都說我是神醫了,我當然是一眼就看出來了。」
蕭琨握著藥瓶,心中頗有種荒唐之感,「這藥,當真能治好我的病?」
薛嫿一句解釋也沒有,直接攤開手掌:「你要不信就把藥還回來,出門右拐,麻利走人,不要耽誤我看下一位病人。」
蕭琨再一次被她給噎著了,沉吟半晌,到底還是花了一萬兩將藥買下來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