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姐姐,你去吧,澈兒就在家裡等著你。」雲澈沾滿了沙子的手朝她擺了擺,兩隻眼睛專注地盯著面前一座堆到一半的沙塔,頭也不抬地對她道。
這小傢伙,出息了啊。
薛嫿失笑。
不過這也證明小傢伙如今已經有安全感了,所以不再擔心她會一去不復返將他丟下了。
這是個好現象。
薛嫿俯身摸了摸他的腦袋,「那好,你就在這裡玩吧,姐姐去去就來,你有沒有什麼想吃的,姐姐給你帶回來。」
薛嫿並不知道要如何養育一個孩子,因為心疼雲澈,所以一直都對他是有求必應,雲澈沒有要求的,她也會主動擺在他面前,這就導致雲澈在這裡吃喝玩樂一應不缺。
她這一說,雲澈還想了下,「姐姐,我想吃糖葫蘆。」
「好,姐姐給你帶糖葫蘆回來。」
薛嫿囑咐了宅子裡的幾具傀儡人,讓他們好生看著雲澈,又將宅子裡的陣法和結界啟動,保證不會有不懷好意的外人闖進來,這才回到前院,抱上果兒,帶著程隱娘一道坐上靈舟回了城。
作為一個凡人,程隱娘覺得今天一天的所見所聞,簡直比過往二十多年加起來的還要多,她的三觀都有些崩塌了。
薛神醫竟能操控船隻在天上飛!
所以,他是神仙吧?
靈舟的速度很快,再加上雲霧山距離都城也不遠,所以幾分鐘之後靈舟就來到了都城上方。
這會兒,程隱娘猶自沉浸在那種上天的震撼中,直到薛嫿喊了她好幾聲,她才恍然回過神來。
「叫您見笑了。」她看著薛嫿的神情已經帶上了幾分敬畏,也比之前變得拘謹許多。
薛嫿心裡嘆了口氣,「沒事,我第一次飛上天時也沒比你好到哪兒去,你家住在哪兒?」
程隱娘忙指了個方向。
薛嫿馭使靈舟降下去,來到程隱娘家。
程隱娘嫁的也是一個童生,和程尋這個考了一輩子都沒有出頭的老童生不同,程隱娘的丈夫王孟考中童生時不過十幾歲,可以說在讀書一道是頗有天分的,前程遠大,沒準過幾年就能考中秀才了。
將女兒嫁過去時程尋是這麼想的,只是他沒想到的是,王孟年少得意,自此變得心高氣傲起來,結果下場一考,自以為能取得一個很好的成績,結果榜單貼出來,從頭到尾都沒他的名字。
周圍人的奚落,考試落榜,讓王孟心理落差巨大,心態一下子就崩了,變得一蹶不振,整天憤世嫉俗,沉溺於買醉中。
果兒額頭那個傷口,就是被宿醉的王孟拿酒罈子砸出來的。
程隱娘回來看到果兒倒在一地的酒罈子碎片中,滿頭是血,嚇得立刻帶她去看大夫,然而王孟卻是逕自在那裡呼呼大睡,渾然沒將被砸得重傷的女兒放在心上。
靈舟降落在王家的院子裡,一股酸臭的酒味兒沖鼻而來,程隱娘很是歉疚:「本來請您進屋裡坐一坐的,但是家裡實在亂得有些不像樣子,我進去將畫拿出來給您吧。」
縱然她每天都將屋裡屋外收拾得乾乾淨淨,但耐不住王孟一天三頓地糟蹋啊,喝醉了隨地亂吐,她清理的速度總是趕不上他弄髒的。
這會兒叫薛神醫看在眼裡,她不禁覺得有些難堪。
薛嫿:「好,那我就在這裡等著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