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皇子是真的這麼認為,以己度人,他覺得蕭玦肯定是看穿自己讓蔡松頂罪的事了,所以也搞了一出替罪羊的戲碼,只不過用仇人來頂罪的戲碼已經被他用過了,所以蕭玦只能另闢蹊徑,弄出了個所謂的畫妖。
不然他要是知道站在面前的真的是妖,怕是早就嚇得腿軟了,哪裡還敢叫囂?
得了四皇子的吩咐,當即有兩名衙隸上前來,要將畫妖給拖下去。
顯然,他們也不覺得面前的人是妖,只以為是一出他們看不出破綻的高級戲法,所以大喇喇地朝著畫妖伸出手。
結果下一秒,畫妖抬手一揮,兩個人就飛了出去。
蕭玦在畫軸上重重敲了下,斥道:「不得隨意出手傷人!」
畫卷就是畫妖的本體,畫軸被重敲,畫妖也感覺身體,準確來說是腦袋遭到了一記重擊,疼得捂住了頭。
薛嫿走上前來,「其實要看誰是兇手,很簡單,讓兇手將剝下來的那十張臉皮拿出來就行了。」
四皇子眼皮子一跳,不滿道:「你是誰?這公堂之上豈有你說話的份?」
蕭玦沉聲道:「四皇兄,這位就是薛神醫。」
眾人豁然一驚,什麼?這個看起來年紀輕輕的俊美男子就是傳說中的那位薛神醫?可以令人起死回生的薛神醫?
生死面前人人平等,所以在一位能夠起死回生的神醫面前,世俗的權力已經影響不到他了,別說是皇子,就算是皇帝,在他面前都得客客氣氣的。
四皇子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起來,心裡對蕭玦生了怨怪,這個老五還真是賊,居然到現在才揭露薛神醫的身份,害得他冒犯了薛神醫。
要是他一開始就介紹了薛神醫的身份,他怎麼可能會犯下這種低級錯誤?
不過他很快就做好了表情管理,一副相見恨晚的模樣走上前,「原來是薛神醫,久仰久仰啊。」
熱情得好像剛才的事沒有發生過一樣。
薛嫿淡淡點了點頭,就算是回應了,看向京兆尹:「孫大人覺得我剛才的話可有道理?」
京兆尹:「有道理,有道理,蔡松,你說你是兇手,那你從那些死者臉上剝下來的皮呢?」
蔡松害怕地看了畫妖一眼,他自己知道自己只是一隻替罪羊,若是畫妖沒出來,他按照事先練好的說辭「認罪」就行了,但是現在正主就在旁邊站著,原先那些說辭顯然已經派不上用場了,該怎麼辦?
他求救地看向四皇子,四皇子心中氣結,這個蠢貨!
他將手裡的扇子在掌心裡重重敲了一下,蔡松身體驀地一顫,好像那一下是敲在他自己身上一樣。
他囁嚅著道:「那些皮,被我給燒了。」
京兆尹:「燒了?全燒了?一張也沒剩?」
這可不符合罪犯的心理啊。
照蔡松的講述,他殺周泓以及周泓的同窗好友,是出於憤恨,後面則是殺人上了癮,在這種心境下,他難道不應該將那些臉皮留下來,作為自己的戰利品好好欣賞嗎?
蔡松垂下頭:「都燒了。」
京兆尹轉向畫妖:「你呢?」
畫妖抬起手,將自己寬大的袖擺張開,起初眾人還不明所以,再一看,他那袖擺上,竟密密麻麻陳列著數十張臉皮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