受寵的各宮娘娘各有小廚房,她更不敢湊上去。
想來想去,也只有守城牆的侍衛膳房,她能鑽點空子,尋摸一回生油回來。
生油除了用於餐食,是將花瓣浸出顏色不可或缺之物。
如若有桂花油自然更好,然而現下,能尋來生油已是不易了。
雨絲兒滴答,貓兒從櫃中翻出來一把斷了兩根骨架的油紙傘,豪氣的遞給春杏:「給本仙姑撐著,若淋濕了我,氣勢上可就弱了一頭。」
春杏接過傘,一邊琢磨著如何將一把破傘撐出千軍萬馬的氣勢,一邊護著吊著膀子的貓兒,兩人雄赳赳氣昂昂,輸人不輸陣的去了。
靠近西華門的侍衛膳房,離掖庭宮最近。
兩人行了一刻鐘,便瞅見炊煙裊裊,膳房門前,廚子們進進出出,已然開始預備侍衛們的晌午飯。
貓兒挺了挺腰板,高揚著腦袋,轉頭問春杏:「你看我拽不拽?」
春杏捧場道:「拽,拽的像二五八萬。」
貓兒一揮手:「走!」
侍衛營膳房人影憧憧,廚子們一邊忙手上的活計,一邊豎著耳朵聽管事太監訓話。
守著膳堂門的小太監見進來兩位宮娥,立刻起身趕人:「出去出去出去,這不是後宮膳堂,哪裡能隨意進。侍衛們中了毒,你們九族的腦袋都不夠砍!」
貓兒一橫眉,昂首挺胸站著不動。
春杏立刻上前一步,用鼻孔瞧著小太監:「大膽,不看看我們的身份!」
小太監湊上來,咧了咧嘴角:「你們是何方神聖?」
春杏卻冷哼一聲:「你這小太監,不夠格知道。」
小太監見兩人不像善茬,其中一位雖吊著個膀子,卻是一副不怕死的模樣,立刻回頭一喊:「公公,有人鬧事!」
這四周都是侍衛,誰敢來侍衛膳房鬧事?管事太監在後廚不急不忙訓完話,踱著方步出來,眯著眼睛瞧向來者,登時一聲冷笑。
這是個什麼人物啊?沒見過!
貓兒昂首上前,理直氣壯的張了大嘴:「十斤生油、八根雞腿、一袋糯米、一袋棒子麵……」
管事太監慢悠悠上前,扯著貓兒衣袖到了門外,指向一條宮道:
「姑娘往南走,遇見金水河就上金水橋,下了橋出午門,午門過去是泰安門,出了泰安門上一輛馬車,一路到城西市場。那裡莫說十斤八斤油,便是千百斤,但凡你運的走,要多少有多少。」
諷刺人?
貓兒一甩衣袖,春杏立刻指著那管事太監破口大罵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