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公公立時一驚,逃去了院門前,又轉身囑咐:「咱家什麼都沒說,你們什麼都沒聽見。」
第二日一早,貓兒以斷了口糧威脅白才人,帶著春杏、懷揣口紅,三人要去往園子裡,偶遇一回低階妃嬪、好推銷口紅賺兩個飯錢時,掖庭膳房管事太監上了門。
這位老太監原本聽到康團兒親口說貓兒和五殿下「親小嘴」,礙於五皇子的身份,他只能打破牙齒活血吞,將貓兒從他手中強搶走五福的委屈暫且壓下,蟄伏一旁,伺機而動。
老天沒有讓他白等這幾日。
他自凌晨得到皇后棒打鴛鴦的消息後,大仇得抱的期待和激動便裹挾了他。
等五更掖庭宮門打開,他已冒著秋寒在廢殿外蹲守。
此時日頭已高升,他掐算著時間,選了個辰時三刻的吉時,拍響了廢殿院門。
一息間,門開了條縫,貓兒琥珀色的眼珠子湊在門邊,陰慘慘的看著他。
他驚的險些跳開,抬頭看了一眼日頭,又摸了摸揣在衣襟里的陰陽八卦鏡,這才鼓起勇氣,往那眼珠子前一指,虛張聲勢道:
「呔,兀那妖怪,將五福交出來,咱家便不同你糾纏。否則……」
貓兒站在門裡,轉頭叮囑白才人和春杏:「先取一支樣品,將自個兒嘴唇塗紅,如此給旁人看效果時,才更直觀些。」
她將重要事叮囑完,才扭頭往門外瞧去,不耐道:「否則就怎樣?有話一次說完,有屁一次放完,莫耽擱姑奶奶重要事。」
廢殿內,五福抱著貓兒的腿苦苦哀求:「姑姑莫把我丟出去,我會被打死。」
廢殿外,掖庭膳房的管事太監一隻手探進衣襟,靠一枚陰陽八卦鏡撐著膽子。強硬道:「五福,還五福。五福可歸咱家管,與你廢殿沒有半分干係。」
貓兒耍無賴:「你說是你就是你?你將吳公公喚來,問問他怎麼說?」
管事太監一豎眉:「用上官壓老子?咱家來要自己的人,你便是去告御狀,站在皇上面前,咱家也是有理的。」
天色越加亮堂,陽光透過樹梢,投下光斑無數。
春杏估摸著時辰,催促道:「姑姑快走,再等下去,前面散了朝,皇上若請了大臣賞園子,在御花園賞花的各位娘娘可就要避回宮裡去。」
貓兒想著她過去近十日幾無進展的買賣,心中越發焦急,轉頭便同管事太監道:「多少銀子?五福我買了。」
管事太監一提眉。
在宮裡買人?稀奇,沒聽說過。
貓兒不欲同他糾纏,直截了當道:「吳公公那裡我去說,你只要鬆手就行。」
他眼珠子一轉,立刻獅子大張口:「一百兩。」
一百兩?怎麼不去搶?
貓兒壓著性子還價:「十兩,多了一文沒有。」
他立刻拍響了門:「五福,麻溜的跟咱家走,否則老子再閹你一回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