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公公:「求你離咱家遠些……你鼻涕掉我頭髮里了……」
在同吳公公拉扯了數個回合都扶不起他時,貓兒的袖中,無奈的滑出了一個無蓋粉底。
*——*——*
又一個夜晚來臨。
外間月光如水清澈。
正殿房門靜悄悄開了道縫,貓兒閃身進去,一把捂住五福的嘴,在他驚醒時,湊在他耳畔極快道:「是我。莫再尿尿。」
缺了窗戶紙的窗欞外投射進幾縷月光。五福頂著兩顆眼屎,心裡隱約有些明白,原來胡姑姑夜班三更登堂入室,並不是夢遊啊。
貓兒向他努努下巴:「識字嗎?」
他鬱郁一搖頭:「家中貧寒……」
貓兒一笑:「真好。」
她將粉底遞到他面前:「照這個圖案刻。四日可成?」中秋節宴後,圍獵便要啟程。滿打滿算,不過剩下不足五日時間。
於她來說,雖然等圍獵眾人離宮後她再逃,時間更充足。可是,如果在圍獵眾人啟程當日混亂出宮,則勝算要更大一些。
此時五福借著月光將粉底上印下的字跡和圖案看清楚,篤定點頭:「四日夠了。」
貓兒在他臉頰吧嗒一口,蹭了他一臉清鼻涕,叮囑他:「這是我召喚阿哥的法器木牌,連春杏、秋蘭都不能知道。這個重任我就交給你,你在正殿莫出來,好好刻牌子。飯由姑姑親自送進來。可成?」
五福一拍胸口:「姑姑和閻羅王,但請放心。」
廢殿這兩日的彩妝生產效率有所降低。
明珠同春杏忙了兩日,去各處院子摘紅花。
五福躲進正殿,偷偷忙著貓兒交給的活。
磨珍珠粉的重擔落在了白才人一人身上。好在午時用過飯,浣衣局的秋蘭前來,終於為白才人分走了一半。
而妝品買賣的東家,胡貓兒,此時無暇參與生產妝粉,卻忙著穿針引線。
她在縫一個布袋,扁扁的,長長的。
到時候裝了珍珠,往腰上一纏,手持對牌,就能泰然自若走出宮門。
在貓兒忙著為逃宮做準備時,她最大的買賣卻上了門。
一位宮娥前來相請:「娘娘聽聞姑姑一手好妝,請姑姑前去司妝。賞銀不成問題。」
賞銀不成問題。這種話貓兒此前奢望過,沒實現過。
她怔怔抬頭問宮娥:「預備了多少?」
宮娥得意的舉起一個巴掌:「五十兩。」
針尖倏地扎破貓兒手指,她的心尖尖痛的一縮,咬牙道:「不去。」
不去?廢殿眾人齊齊看向宮娥。
宮娥一笑,又舉起兩個巴掌:「五十五兩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