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位小阿弟,自從被她趕走後,雖然很快的吃胖了起來,衣裳也穿的鮮亮,可他每隔幾日就來廢殿破牆外轉悠幾圈,怯怯道:「姑姑,我想回來跟著你。」
她想說,她也想這位阿弟,不但思念,還需要。
然而經過了前幾日痛徹心扉的煎熬,她就清楚幕後黑手有多毒辣。
她越明白這一點,她就越不能將對她好的人牽扯進來。
白白賠上多餘的性命,於事無補。
明珠比五福來的少,但回回來都動用了智慧。
她常常在午時,拎來一籃新鮮花瓣:「我路子廣,這是御花園才換下來的紅雲,正紅色,將將好拿來做口紅。」
或者搬來一個腳踩研磨盅,討好道:「我路子廣,又尋鐵匠打了一個神器。」
再不然,端了一簸箕碎眉黛:「我路子廣,這是尚妝司清理出來的碎掉的眉黛,姑姑此前曾提過要拿來改造做眉粉,我就記在心理了呢。」
貓兒眼饞,真眼饞。
自蕭定曄插手進來要幫她,她雖然對他不能全信,可踏實做買賣賺銀子的心又活了。
老天讓她穿越了一回,絕不是讓她短命至此的。她一定能擺脫困境,走上自由之路。
賺銀子對她來說,依然是重要的事。
她巴巴的看著明珠帶來的各種好物件,咽了數回口水,只能忍痛一揮手:「姑奶奶不稀罕。」
明珠不像五福。
五福被貓兒趕了之後,還要磨蹭一會再走。
明珠卻不過多糾纏。她嘻嘻一笑,說上一句:「改日再來瞧姑姑。」走的十分瀟灑。
暮秋初冬的一個暖陽,廢殿裡來了一位貓兒的仇家。
是曾經被她忽悠的,險些放棄了蕭定曄這位情郎的李巾眉。
貓兒忙忙將自己的好物件護在懷裡。
今日這位小姐到了廢殿,並沒有打拳鎮場,也沒有立刻就搶奪值錢之物。
她帶來了十兩銀子:「本姑娘之前應承你的,說到要做到。」
無事獻殷勤。
貓兒收銀子收的快,卻並不打算插手李巾眉的事。
李巾眉坐在檐下唱獨角戲。
她先是嘆息了一番皇上和貓兒的無緣,又嘆息了一會蕭定曄的名聲,喃喃道:「我阿爹回來說,他在大營里也不收斂,竟然還偷跑出去逛青樓……」
她纖細手指比了個大小:「頸子上被那姐兒咬了這般大的疤……原以為進了營里會收斂些,現下倒好,風流之色不改。」
貓兒此時方想起,幾日之前的夜裡,她曾因著仇恨,險些將蕭定曄的頸子咬穿……他尋了個上青樓的藉口,倒是與他一貫里的名聲十分相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