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阿憐淺淺一笑:「雖說我現下正是阿姐此前的位份,可你我是姐妹,阿姐千萬莫稱呼我娘娘,只管如以前一般,喚我阿憐便是。」
她一句話說完,李巾眉卻「撲哧」一笑,嘖嘖踱了出來:「你是何位份?說出來讓我羨慕羨慕。」
白阿憐不識李巾眉,只乜斜著她,倨傲道:「才人,本宮是才人。」
李巾眉又是一笑,搖頭嘆息:「一個六品的后妃也能自稱本宮,真是笑死人。你可侍過寢?」
此時這位新白娘娘的下人終於反應過來,上前給自家主子幫腔:「我家才人才進宮兩日,侍寢怎會那般快。」
白才人轉頭問向貓兒:「大仙,你道行深,你來看看,她可有受寵的命?」
貓兒嘆了口氣,搖搖頭:「姿色中下,身材單薄,面有菜色,命無幾兩,卻不知天高地厚。本大仙瞧著,她莫說兩日未侍寢,便是在宮裡等二十年,也未見得能見皇上一面。」
新白娘娘面色漲的通紅,身子發顫,指著貓兒「你你你」了半晌,立刻轉身向下人發令:「給我打,就打這個裝神弄鬼的。本宮進宮立的第一個大功,就是要為宮裡驅邪!」
周圍無人動手。
有下人磨蹭著上前,附在她耳邊悄聲道:「胡姑姑地位特殊,奴婢們等閒不敢動她。她陰陽兩道都有人。」
新白娘娘冷笑一聲:「便是她阿哥是什麼鬼怪,也管不到陽間事。她在陽間的依仗是誰?」
那下人為自家主子嘆了一口氣,聲如蚊蚋:「……是皇上。」
新白娘娘的注意力立刻從老白娘娘身上移開,轉到了胡貓兒身上:「你?」
貓兒轉頭同新白的下人交代:「向你家主子多講講宮裡事。希望她千萬莫住進廢殿裡。廢殿滿了,再住不下人。」
她看看舊白,再看看新白,搖頭嘆息:「白家又走了一步錯棋。」
白才人並沒有因為李巾眉和貓兒幫她撐腰而開顏。
一回廢殿,她便將自己鎖在了房中,長長久久的哭了一場。
等了這麼久,她當然也知道白家放棄了她。
可心裡知道是一回事,眼睜睜看見又是另一回事。
感情本就複雜,宮裡的感情更複雜。
她中意皇上,可皇上不中意她,又有什麼用。
旁的幾人在院外聽見她的哭嚎,只能搖頭嘆息。
李巾眉嘆道:「本姑娘現下覺著,嫁給皇子,也不算什麼好姻緣。若所嫁之人未來當了皇帝,豈不是更慘?碩大深宮,幾千人搶那一個人,簡直和出家當姑子沒差別。」
她由姻緣過渡到事業上,立時鬥志昂揚,同貓兒道:「我記得這位五福此前是你的木工。現下他重回你麾下,如虎添翼,我們將胭脂鋪子的買賣做起來吧。你們產口脂,我拿出去寄賣,賺了銀子,二一添作五,怎麼樣?」
五福聽過,巴巴的望著貓兒,搶了明珠的台詞:「姑姑,我路子廣,我還認識極多會木工的太監……」
貓兒撫著他額頂,嘆了口氣,向白才人獅子大張口:「二八,你二我八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