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身畔兩邊全是宮牆,身後拐彎處卻有一片竹林。
左右宮牆攔住了她,竹林更不適合躲藏。
她一咬唇,穩住了身形,行了個半禮,裝出略略訝然的模樣道:「殿下還在此處?奴婢方才在慈壽宮為太后娘娘梳妝時,太后還問過殿下好幾回。」
「哦?」大皇子往前逼近了兩步,眼神在她周身極快的梭巡一回,面上笑意更甚,順著她的話頭,心不在焉道:「太后問本王何事?可是問你,中不中意本王?」
貓兒未想到他一句話就繞到她的身上,立刻再往後退了幾步,面上還維持著恭敬,話中已隱含了微微警告:
「殿下快去慈壽宮,若太后等不及尋人來找。此處寂靜,奴婢若受驚喊出來,如若侍衛們將奴婢當成了刺客,唯恐要連累殿下。」
大皇子嘿嘿一笑,手指點著貓兒道:「有意思,本王就喜歡你這樣有脾氣的。」
他左右一打量,見四處無人,立刻一擼衣袖,對著貓兒直直撲過去。
貓兒就地一滾,躲開他的攻勢,掉頭就跑。
大皇子哈哈一笑:「追逐遊戲,本王喜歡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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慈壽宮,還未到開宴時,裝扮雅致高貴的正殿裡,妃嬪、官眷正陪著雍容華貴的太后逗趣。
太后爽朗笑聲不時傳到院裡,引得裝作賞花的拘謹少女們漸漸放鬆了心神,目光漸漸往獨坐亭台的蕭定曄方向望去。
旁的皇子瞧見,不由相互笑道:「皇祖母的壽誕每年都過的簡單,今年這般大張旗鼓,誰不知是專門為了小五的親事。他倒是會拿喬,獨自坐去了亭下吹風。」
蕭定曄的手中下意識的拈著一朵花在手,目光穿過眾人,偶爾落在院門前,直到瞧見隨喜的身影出現,方緩緩收回目光。
隨喜如常躬著身子穿過人群,行到蕭定曄身畔,方露出些許不安,低聲稟告道:「沒尋到大殿下,也沒尋到胡貓兒。」
蕭定曄目光一瞬間銳利,如刀箭一般釘在了隨喜面上:「什麼叫沒尋見?」
隨喜極少看到自家主子在人前露出這般情態,心知他已動了怒,忙忙道:「今兒人多,胡貓兒未從常走的宮道回廢殿……」
「啪」的一聲,巴掌響聲如驚雷一般,令院裡諸人皆停了嘴,紛紛偏頭往亭子處瞧去。
隨喜捧著臉撲通一聲跪在蕭定曄身前,戰戰兢兢道:「奴才……奴才……」
蕭定曄咬牙切齒道:「還杵在此處作甚?不想法子彌補,等著本王賞你?」
隨喜如逢大赦,一咕嚕爬起來,哆哆嗦嗦而去。
蕭定曄坐了片刻,肅著臉起身,先行去四皇子身側,悄聲道:「四哥,我為祖母準備的壽禮出了岔子,回宮瞧瞧去。若祖母問起來,多多替我遮掩著些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