隨喜聽聞,暗罵一聲胡貓兒多事,搖頭道:「不是大事,她機靈著呢。你忘了上回楚家表小姐進宮,同她打鬥吃的那些虧?」
苗木總管搖一搖頭,強調:「上回楚小姐是一個人,這回是宮裡的才人帶著自家宮女兒,三對一,胡姑姑被打的毫無招架之力。」
隨喜立時蹙了眉:「你怎地不勸阻?」
苗木總管苦著臉解釋:「屬下不敢暴露,只敢先來向公公討了主意再說。」
隨喜立刻轉身,看著眼前的黑衣暗衛,覺著大白日裡都不合適出手,只得道:「先按方才說的辦。」自己當先出了殿,急急往外而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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辰時的日頭打在急速下劃的金簪上,一瞬間被折射出七八支金簪的氣勢,仿佛不止是刺眼,便是要人命,也只是一息間的事。
極悶的一聲響皇后,骨節分明的瑩白大手阻停了金簪的去勢。
一個聲音聽起來和往常沒有不同,卻全然失了平日的溫和。
柳太醫緊緊箍著新白娘娘的手臂不鬆開,冷冷道:「下官聽聞,才人的長兄這幾日進了吏部大牢?」
貓兒瞬間睜眼。
柳太醫給他一個令人心安的眼神,繼而一隻腳重重蹬向她背後。抓著她髮髻的一位宮女立刻飛出幾丈之外,被摔的呲牙咧嘴。
他一把奪去金簪甩遠,傾身將貓兒護在懷中,聲音重新恢復了溫和:「我……來遲了些……」
新白才人「哈」的一聲笑,語氣中充滿了發現新八卦的興奮:「原來你倆……」
柳太醫抱起貓兒,站直身子,目光如利劍一般刺過去,一字一句道:「下官如若是才人,定會循規蹈矩,夾著尾巴做人,避免連累的家裡人掉腦袋。後日,才人的長兄要第一回 行刑,才人現下去打點,興許還來得及……」
他再不多言,立刻抱著貓兒離去。
廢殿的偏殿裡,明珠已為貓兒洗去面上泥水,正在戰戰兢兢的幫著柳太醫打下手,同時擔憂自己失職,只怕要挨一回鞭子。
雖說她被派來廢殿,本職只是要監視胡貓兒,打探她的消息。然而即便她護著貓兒不是她正職,可竟然連貓兒被打之事也不知,這就實在說不過去。
她心中想著要亡羊補牢,找了個解手的藉口出了廢殿,先想著去給隨喜報信。
五福只得先將紅泥小爐生好火,等著給貓兒煎湯藥時用。
白才人知自家表妹向貓兒下了手,已敏感的猜測到與昨日開瓢的事有關。
她立刻跑去院裡揣了磚頭要為貓兒報仇,還是被柳太醫的斥責攔住,方才惴惴回了自己個兒屋裡,等待貓兒處理好傷口後來給她上思想教育課。
配殿裡,柳太醫為貓兒淤腫的面上輕輕上著藥油,面色是從未有過的肅然。
那妃嬪下手太狠。一個耳刮子打下去,手上指環便順帶著刮破她的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