「買賣還做不做?」李巾眉急道。
貓兒緩緩抬頭,拭過嘴角,將飯碗推開。
秋蘭急道:「怎地日日就吃這麼一些?姑姑多用兩口。」
貓兒搖搖頭,看向李巾眉:「我人在宮裡,再也出不去。賺了銀子無處花,還做什麼買賣?!蕭定曄現如今的野心,你還看不出來?日後你是要入宮的,一應花用都要按份例來,你哪裡有用錢的地方?」
李巾眉不甘道:「若不是皇上的聖旨,我等皆不知,你竟是個巾幗不讓鬚眉的女英雄。女英雄的名頭不但要靠功勞維持,還要靠銀子堆。人生在世,怎地會有銀子無處花?一定有的。」
貓兒轉頭,秋蘭已倒了兩碗酒。
一陣連續不斷的「咕咚咕咚」聲後,兩隻碗依次見了底。
貓兒面上漸漸起了紅暈,起身搖搖晃晃道:「你們……慢聊。」往裡間床上而去。
李巾眉瞠目結舌。
待秋蘭服侍貓兒睡下,轉到前廳,李巾眉方蹙眉道:「怎地會這般?我可記得她此前酒量極淺,還在御花園醉後同人打過架。」
秋蘭嘆了口氣,看著桌案上李巾眉和白才人帶來的衣料等見禮,方道:
「兩位貴人日後若再來,與其帶衣料,不如多帶兩壇烈酒。姑姑原先只飲一碗酒就能睡四個時辰,如今兩碗酒才能睡兩個時辰。眼下她是越來越醉不住,不醉就難以入睡,真真愁人。太后娘娘使了太醫來把過脈,開了湯藥,也無濟於事。」
幾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貓兒的事,五福插不進嘴,在房中坐了坐,便外出溜達。
他在院中轉悠了一圈,最後停在隨喜的耳房前,撩開帘子,踩在門檻上,一眼就看到了趴在炕上的隨喜。
隨喜正在苦著臉用午膳,那三個碗中,一碗是清炒白菜,一碗糙米飯,還有一碗是不見幾個油星子的菜湯。
他吃一口,嘆息一聲,其間因為動作拉扯到後面傷口,又夾雜著吸溜呼痛聲。
五福笑吟吟進去站在炕邊,故意探頭往隨喜的碗裡一瞧,嘖嘖道:「公公吃的香。」
隨喜拿起手邊的浮塵一把甩向他。
他只側身避了避,尋了牙籤開始剔牙:「今兒我和阿爹吃的是紅燒蹄髈,那蹄髈全是瘦肉,肉絲兒容易卡牙縫。足足喝了兩碗雞湯,都將肉絲沖不下去,哎喲,惱火。」
隨喜聽聞,立刻停了筷子,忍痛支起半邊身子,驚咦道:「闔宮裡在節衣縮食,憑什麼你們能吃香喝辣?」
五福十分好心道:「我有法子,能讓你日日吃好喝好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