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巾眉看著她由衷高興的神色,不禁有些鼻酸,只握住她手,低聲道:
「能真心實意為我好的,除了我爹娘和喬大哥,就是你了。我能在宮中結識你,真高興。」
貓兒被她的肉麻刺的一步跳開,撫著滿身的雞皮疙瘩催促她:「你快回去同喬大郎說清楚,千萬莫再糾纏不清,對你們三個都好。」
李巾眉一笑:「我現下是要回去,回去準備上吊。你方才的一碗酒正正潑了五殿下一臉,你想一想如何求他息怒吧。」
貓兒一怔忪:「上吊?」
又想起她現下的處境來。
小兩口倒是無事了,她的危險來了。
她立刻上前拽住李巾眉:「不管你上吊還是抹脖子,擇日再死。今兒得先想著救我性命。」
李巾眉一把抽開手臂,笑嘻嘻道:「這便是對你衝動的懲罰,讓你知道,對待親近之人的事情,不能關心則亂。」
話畢,轉身疾步去了。
貓兒忙忙追上去:「李巾眉你不仗義!」
李巾眉遠遠向她揮一揮手,不帶走一片雲彩。
……
頭上烏雲壓頂。
貓兒坐在御花園裡,眼睜睜望著天際最後一絲亮光隱藏在夜幕里,頗有些悲涼。
小風一陣陣的吹來。
這樣帶著暖意的晚風她熟悉,只怕過不了多久,天上就要噼里啪啦掉下無根水,將她這隻沒有根基的貓兒澆的濕透。
離各宮門落鎖還有兩刻鐘。
她出現在掖庭一排瓦房前。
她剛剛同吳公公說明借宿的來意,吳公公一把將她推出門,哐當一聲緊掩了門。
五福在房裡同她隔門打招呼:「姑姑,吃了沒?」
貓兒哭喪著臉。
吃什麼啊吃,現下還哪裡能操心吃不吃。
先想著小命怎麼保吧。
她再次吃了閉門羹,是在才人殿。
白才人的親信宮娥春杏同貓兒訕訕一笑:
「才人說,以姑姑的臉皮,但凡今夜借宿成功,後面定會住下不走。
我家才人年已二十,還未有孕,求姑姑高抬貴手,給才人和皇上留點私人空間。」
貓兒厚著臉皮要往裡闖:「我不打擾白姐姐同皇上的好事。我夜裡同你睡一屋,可成?」
春蘭立刻搖頭:「我沒屋,我都是在才人榻前或寢殿外守夜,我沒屋。」
行在夜風颯颯的宮道上,貓兒對她自己的人品有了新的認識。
看看,這就是她平日經營的人脈。
到了這個時候,碩大的皇宮,竟然沒有她的容身之處。
她信步前行,等再發現時,已走到了廢殿門前。
廢殿的圍牆依然未重砌。
從外間便直接能看到院裡的情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