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裡原本寫了個「楚」字,後來楚字被划去,在旁邊加了另外一個字。
後來那個字又被他抹的一團黑,再也看不出任何痕跡。
他盯著那一團黑怔怔看了半晌,心下又開始煩躁。
無論他新的正妃是什麼人選,得先把舊親事按計劃解除了來。
可要按計劃解除親事,就要先把院裡配殿的那個爛了腦袋的搞定。
她倒是看明白皇祖母才是他親事的關鍵,竟然真敢計劃在皇祖母處將他的事攪黃。
還好康團兒是他親兄弟。
他靜坐片刻,在桌上奮筆疾書,裝進信封,喚進來隨喜:「帶去給胡貓兒,轉告她,若她敢生事,信紙里的條款自動作廢。」
配殿裡。
貓兒靠坐在床頭,湊近燭台,細細看著紙上條款:
再給她一個出門牌子,扣她的時間要再加一個月。
貓兒不由勾了嘴角。
划算,多一個秋蘭出宮幫她,可是大大的好事。
隨喜催促道:「你若答應不生事,就簽了這契書。若不答應,權當主子未說。」
貓兒正要捏著筆簽下大名,心中立刻叫停。
不成不成,每天出門兩個時辰,時間太少。得趁此次機會延長。
她忙捂著腦袋「哎喲」半晌,磨磨蹭蹭道:「頭疼,真的頭疼。聽聞殿下武藝高強,可李姑娘當時一板凳丟過來,他竟沒來得及撞開。我腦袋一痛,可就喜歡亂說話。」
隨喜吆牙切齒道:「你可知道主子為何沒撞開板凳?因為你就是欠揍的命,該打!」
貓兒立刻抱著腦袋:「太后啊,奴婢腦袋疼,突然起了要和您老人家說話的興致……」
隨喜緊吆後槽牙,手中已現出一柄明晃晃的飛鏢:「你!還!想!怎!樣!」
貓兒:「每日出宮世間三個時辰。」
等隨喜再出現時,手中又多了一個信封。
契書上在原先的條款上,多了一個要求:
每日出宮時間共兩個半時辰,胡貓兒被扣留時間再延長一個月。
「怎麼是半個時辰?」貓兒問。
隨喜面無表情道:「主子說了,這是極限。你再敢獅子大張口,先將你滅了。釜底抽薪,直中要害。」
貓兒面色幾變,最後卻浮上得意笑臉:「他不會,他還要利用我呢。」
隨喜一聲冷笑:「你可聽過『算舊帳』這三字?等將你利用完,再神不知鬼不覺將你做了!」
「他敢!」貓兒立時直起身子,腦仁立時晃的暈乎,趴在床畔嘔了許久,方含恨執筆,簽下了自己大名。
等她參考著新的契書,在她的「倒計時點梅圖」上添梅花時,便唉聲嘆氣不斷。
化整為零,竟然被蕭定曄分批加了三個月的時間。
三個月,十八朵梅花。光畫輪廓都要許久,更遑論一片花瓣一片花瓣的去塗紅。
她將新的出宮牌子交給秋蘭:「每日兩個半時辰,最晚亥末回宮。你要謹慎用,這可是我的自由和青春換來的牌子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