秋蘭則躲在房中,連日充當因折了壽而精神不濟的胡貓兒。
李巾眉得力,到了七月初,已重新談好四家寄賣鋪子。
上回培訓好的女夥計,各自去了一家駐點兒,再配合宮裡剩餘勞動力畫出去的上妝冊子,買賣再一次走上正軌。
貓兒終於有時間坐在作坊里,一口氣將早秋適用的眼影與口紅全部設計出來,在紙上寫話叮囑狼牙棒:
「快快使人去買原材料,趁著七七女兒節,我們也好大撈一筆。」
狼牙棒為難道:「現下買賣漸好,人手顯然不夠用。就這幾個幫工,想在女兒節之前趕工,只怕頗為艱難。」
貓兒財大氣粗甩出了銀票。
招幫工。
過了兩日,貓兒同李巾眉去鋪子裡送貨時,那位寄賣鋪子的掌柜便趁機反饋:
「胡東家的妝粉售價不低,只能面向大戶人家。然木盒包裝,攜帶輕便,只適合各女眷外出時的補妝。若放在家中梳妝柜上,卻有些寒酸。」
她大手一揮,指著柜上琳琅滿目的各式妝品道:「玉石妝盒、金銀妝盒,富戶但凡有銀子,皆會出手。除去玉石、金銀,便是陶製妝盒。」
李巾眉向貓兒點頭,低聲道:「確然如此,便是我阿娘,房中的梳妝柜上,便是有木盒,也是極昂貴的木材所制。反而陶瓷妝盒,大方得體。」
貓兒忙忙湊去李巾眉耳畔說了幾個字。
李巾眉反問那掌柜:「若改成陶罐,裡面所含妝粉變多。兩廂加在一處,賣價可高了一大截。」
掌柜豪邁道:「胡東家但請去做,價錢再高,也不愁賣不出去。」
貓兒又去京城各妝品鋪子裡四處看過,結合自家產品的形態,回宮琢磨著各種陶罐的形狀與大小。
在宮中閉門造車了兩日,畫出一些樣式,五福在一旁提醒她:「我們得去瓷器作坊里問問,萬一這些樣式燒制不出來,姑姑便白畫了。」
貓兒覺著五福說的十分有道理。
撿日不如撞日,她當即裝扮一番,重新化作吳公公的模樣,戴上他的腰牌,牽著他的娃兒當掩護,腋下夾著冊子,要往宮外去一趟。
將將行到東華門附近,五福忽的身子一頓,抬頭往前一指:「姑……父?」
貓兒循著五福所指方向一看,但見一位長身祁立的青年一身玄衣,灰頭土臉從東華門裡疾步行了進來。
她如被雷擊。
那雷聲中還夾雜著嘈雜暴雨。
她立刻轉向宮內,牽著五福便走。
此時身後那青年的聲音已轉了過來:「吳公公?」
貓兒立刻加快了腳步。
五福邊跟著她走,邊悄聲道:「姑姑,五殿下在喚你。」
貓兒忙忙向他「噓」了一聲,頭也不回的往前而去。
身後的呼喚聲卻越來越大聲:「吳公公,你逃什麼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