瞧見貓兒身後跟下來的蕭定曄,氣勢立時短了一大截,訕訕道:「一百兩銀子,真不夠……」
心中暗叫倒霉,眼風已時不時掃向門外。
然而,她想尋藉口阻攔,已經來不及。
下一息,有位姓喬的少女便停在鋪子門口,往裡探了個腦袋進來。
喬姑娘瞧見站在門邊上的李巾眉,方喜悅道:「李姐姐,我們快去看,我方才尋到一家,願意賣一百兩……」
李巾眉忙忙向未來小姑使眼色,卻反而提醒了她。
喬姑娘的目光一掃,立刻定到了鋪子裡那位長身祁立的青年身上,旋即面色緋紅,還停留在鋪外的一隻腳卻勇敢的邁了進去。
李巾眉心中哀嚎一聲,轉頭望向貓兒:「為了趕工夫,尋了個幫手……」
喬姑娘極快的留心到了貓兒。
以及一對璧人緊緊相牽的手。
貓兒心裡一虛,立刻要鬆手。
蕭定曄已反握了她手,面上的笑容斂的一絲不剩,只餘下了慣常的肅然。
喬姑娘立刻覺著進退維谷。
她只踟躕了一息,便上前盈盈行了半禮,聲如黃鶯,緩緩問道:「殿下……」
眼皮輕抬,已極快的在貓兒面上掃過一遍,心下微涼。
外貌競爭,高下立見。
夫君的喜愛,親疏有別。
貓兒此刻覺著,進退維谷的實則是她。
這就像她前世看到的民國狗血劇。
遊子讀書,家中為他定下一門親事。等他學成歸來,卻攜帶了佳人相伴。
此時不管是原配,還是佳人,都覺著自己該是局外人,不該出現在這樣的場景下。
然而從舊式眼光來看,有名份的才是原配。
可用新女性的眼光來看,有愛情的才是原配。
可不管是名份還是愛情,貓兒是那個最多三年就要退出的人。
她想通此道理,腰身一彎,便要先行個禮。
蕭定曄的大手堂而皇之的扶在了她纖腰上,看她的目光裡帶著和色,輕聲問道:「阿狸可是餓了,我帶你去用晚膳。」
貓兒訕訕向喬姑娘一笑。
李巾眉也向未來小姑訕訕二笑,辯解道:「真巧,同殿下養的那隻貓,同名呢。」
喬姑娘面色越加難看,只硬著頭皮再向蕭定曄曲膝行過禮,眼睜睜望著他擁著臂彎里的姑娘,施施然而去。
喬姑娘腳下一個踉蹌,直直栽到了椅上。
李巾眉心知再也無法遮掩她和貓兒的關係,心中長嘆一口氣,同喬姑娘道:「沒錯,她就是五殿下的那位夫人。可她人不壞,決不會同你爭寵。」
她的辯解太過蒼白,連她自己都不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