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五在廂房裡,將還軟著身子的賈忠良裝扮好,同他道:
「你現下的力氣只夠你騎在馬上不滑落,若想逃離卻是不成。
你乖乖著莫反抗,我們順利將今兒的親事完成。待事成後,我再放了你妹子一家。否則……」
賈忠良怒目而視,使出最大的力氣,聲如蚊蚋罵道:「卑鄙!」
王五咧嘴一笑:「逼婚哪裡有不卑鄙的?主子在你身上卑鄙的還少?你認命吧,這是老天爺對你的照顧,你別不識相。」
他將紅綢綁在賈忠良胸前,前後打量一番。聽見外間已吹起嗩吶聲,心知迎親時辰已到,方拉著他一路出了大門,扶他上了馬。
停在角門處的喜轎同時前來。
喜娘喜氣洋洋宣布:「迎親咯!」
鞭炮嗩吶震天響起。
不遠處的樹梢、檐下,監視之人面面相覷。
這……到底是個什麼喜事?
新郎昨兒不是被擄了?怎地現下又冒出來一個?
此處乃胡主子的地盤,便是新郎上門迎親,也沒有先從新娘娘家出發的道理。
這究竟是怎麼回事?
暗衛們扭頭回望不遠處的馬車一眼,只覺腦袋不保。
一人再也顧不上暴露自身,從辦喜事的院落一躍而入,拉住一人,將匕首頂在他頸子上,吆牙切齒問道:
「今兒究竟是何喜事?新郎怎地會先在此處出現?新娘呢?去了何處?」
那人雙腿發軟,戰戰兢兢道:「好漢饒命,今兒是入贅禮,方才出去迎親的漢子,是我們姑爺。東家昨兒夜裡就去了城西,要從城西宅子裡出嫁……」
暗衛聽聞,暗道一聲糟糕,從院裡一躍而出,直直去往路對面的桐油馬車,著急道:
「殿下,今日竟然是入贅禮。一直在喜房中的竟然是另外一個新郎。
胡主子在昨夜侍衛換班時正好離開,去了城西備嫁。我等都未瞧見……」
蕭定曄心下一陡,一把揪住那侍衛衣領:「那曾跟在她身後,想暗中害她的人,捉住沒?」
侍衛苦著臉道:「小的……小的不知……」
蕭定曄一把推開他,從車廂里一躍而出,前去一把解開車轅,單拉出馬,一躍上了馬背,同眾人道:「快,走城西!」
馬如利箭一般沖了出去。
他重重揮動馬鞭,心中驚慌失措,腦中全是貓兒被斗笠男子用匕首刺中、倒在血泊里的畫面。
不要,千萬不要。
路邊景象飛一邊的後退,迎面春風似刀割一般。
道路一轉,再一轉,前方陡的現出個歪歪斜斜似醉酒的女子,馬匹躲閃不及,立刻將那女子撞翻在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