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將軟劍從腰間抽出,蹙眉道:「我出去探探,你就守在裡面,無論聽到任何動靜都不要出洞。」
她一把拉住他的衣襟,著急道:「只要我們安安靜靜的躲著,他們指不定便離開了。此處離衢州已遠,他們搜尋多日,不會如最初那般認真。」
他並不說話,只固執的要往前。
她立刻上前抱住他一雙腿,紅著眼圈道:「你若出了事,我……」
他忽的想起許久許久之前,他和她初識,忘記是個什麼情景,她也曾這般抱著他腿,要央求他做一件什麼事。
她那時的神情也似現下這般,楚楚惹人恨。
他的面色不由緩和,語聲卻依舊冷漠:「我若不出去找機會殺人,只怕真的就要被瓮中捉鱉。你願意當苦命王八,我卻不願。」
她顧不得他話中刺,只吆牙道:「你快些……」
又生怕他因匆忙而露了行跡,被人捉走,忙忙改了話頭:「殺人是個精細活,你千萬莫著急。我好的很,一個人不知道有多安全。」
他便垂了眸,出了山洞,將洞口謹慎掩好,方舉目四眺,幾個起躍間不見了身影。
貓兒躲在山洞裡,豎耳聽著外間動靜,為蕭定曄吊著一顆心。
昨兒他才不明昏迷,一整天又未進食,現下出去殺敵,若一個恍神躲閃不及,只怕就要……
只幾息間,她已被汗濕透,仿似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坐立不安。
時間一刻一刻而過,卻漫長的仿佛好幾年。
寂靜山谷中忽的傳來幾聲大喊:「在那邊……快去……格殺勿論……」
那聲音傳到山洞裡已有些縹緲,貓兒卻被驚得一跳,眼前仿佛瞧見蕭定曄浴血奮戰的模樣。
他臨走前叮囑的那些「無論聽到何種動靜都不能出洞」的話,立時被她拋諸腦後。
她不能這般坐等。
她得……
她心下著急。這般出去,她定然要給他幫倒忙。
屆時,哪怕原本是一隻苦命王八,也要被她搞成一對苦命王八。
她手上沒有任何防身武器,整個山洞,除了地上的小塊山石,只有被蕭定曄削尖串雞的木棍還勉強有些戳痛力。
烤雞被埋進了土中,那木棍露在外間,仿佛在強調它的價值:「我不僅能將人戳痛,我還能將人戳瞎,趁手的很!」
她將地上拳頭大的石塊滿滿包了一衣襟,上前抽出木棍,深深吸了一口氣,吆牙往洞外而去。
山谷地形狹長曲折,充斥著極輕微的回聲,仿佛一場兇殺戲的背景樂,令人渾身繃緊,忐忑不安。
她不知道蕭定曄去了何處,可否真的已被人捉拿。然而只從那些隱隱約約的回聲還能判斷,那些人還沒走。
只要沒走,說明蕭定曄還有逃脫的希望。
她立時往林中而去,揚聲便大喊:「還有漏網之魚,快來呀!姑奶奶就是懸賞千兩的大魚……」
她將將話畢,只覺風向一轉,林中立刻有了不一樣的動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