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不由蹙眉道:
「姑娘怎會想跟著車隊而行?車隊所行路線頗為繁複,且歇息不定,一路顛簸。
莫說女子,便是男子從頭到尾走一趟,也要哭鼻子。隨車隊而行,不是個好方案。」
她扶額道:「我就是喜歡犯賤,你就說成不成吧。」
他搖頭道:「不成。」
她立時一滯。
他不禁笑道:「如何,被人拒絕感受如何?若你願將閨名透露一二,在下再告訴你實話。」
她一聲冷笑:「公子既出自大戶人家,便該守禮,女子閨名怎能隨意告訴外男?我雖不是個守制的,卻也不願被不相干之人隨意相問。
珍珠之事,我不過隨口誆人。你既說我聰明,便該知道,隨口說兩句謊話,對我來說易如反掌。」
她再不停留,轉身往外而去。
王三望著她的背影,面上笑意卻越來越濃。
……
外書房裡,王三問向眼前的車隊領隊:「你等在半途遇上王姑娘姑甥,可曾打聽過她二人的來歷?家中在滄州何處?」
領隊躬身道:
「那王姑娘頗為蠻橫,說兩句話便喊打喊殺喊劫道,那王五寶又是個寡言少語的,小的能問出來的十分有限。
只知滄州王家原本富貴,養出了王姑娘一身的富貴病,後來家道中落,日子難捱。
王姑娘是個不願吃苦的性子,王五寶方受家中差遣,帶著她要去往衢州尋未來夫家。
誰知尋而不得,返回時被山賊所擄。」
王三點點頭:「她同一般內宅婦人頗為不同,還是有些見識。若說她原本富貴,後來家道中落,倒也算合的上。」
又喃喃道:「若想再打聽,近期怕是有些難。」
領隊忙道:「再想打聽,至少要等滄州開城。她家雖早先富貴,可也算不上數一數二,外間無甚傳聞。」
王三便起身,同領隊一起出了外書房,瞧見客房漆黑,裡間並未點燭,不由往那處努努下巴:「王五寶除了武藝高強,人品如何?」
領隊立刻豎了個大拇指:「大義,這小兄弟太過大義。王姑娘一路上攛掇他劫道,楞是沒有說動他,兢兢業業護著車隊安全抵達。」
王三聽聞,想起他同貓兒的兩回相處下的所見。
咋呼是有些咋呼,驕橫也是真驕橫。
可卻坦坦蕩蕩,算計他的每件事都說的清清楚楚。
一邊將他送去的金簪倒騰進了當鋪,一邊又攔著首飾鋪子的掌柜賺銀子,為他節省……他搖頭一笑,往客房努努下巴:
「再觀察他幾日,若放心,便讓他這幾日跟著你熟悉車隊之事。
王家家道中落,連自家未嫁女兒都要推出去給夫家,經濟艱難可見一斑。
為他尋個穩定賺銀子的活計,也讓王姑娘……」
他話頭一住,再不往下說,大步離去。
領隊送走自家東家,忙忙上前拍著客房門:「王兄弟,你可睡了?有好消息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