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是被下過藥的痕跡。
他心下一抽,手掌已覆在她腹上,所有內力順著她掌心傳至她體內,催動她的代謝。
整整兩刻鐘後,她全身已被汗水打濕,終於緩緩睜開了眼。
他立刻扌捧著她面頰低呼:「阿狸。」
她的目光無意識的定在他身上,仿佛再也認不得他。
許久許久,她終於翕動幾番鼻翼,輕輕張口:「我害怕……」
他立刻躺去她身側,緊緊抱住她:「別怕,有我在。」
她便如原本握住王三那般,緊緊握住他的手,身子微側,將腦袋埋進他頸窩。
他一下一下撫著她後背,想到他白日裡見到她的情景。
地下甬道里,他偽裝成護衛,欲探這其中蹊蹺。
一個拐彎,匍一瞧見她竟那般俏生生站在烏黑大鐵門前,還不知死活在同一個婆子含笑說話,她險些驚得魂飛魄散。
後來她進了鐵門、又出了鐵門的那段時間,他度日如年。
他多少次想要打進去,哪怕自己粉身碎骨,也要保著她不受傷害。
多少次,他又勸自己,他是關心則亂。她那般聰慧,既然能勸說那婆子送她下來,那婆子便一定能按她所說,一炷香後去接她。
他在外間一圈又一圈的巡視,時間一息一息,仿佛刀刃一般,從他心頭而過。
好在後來那婆子喜歡銀子,也遵守承諾。
此時他後怕道:「真傻,為何要來尋我?」
久久等不來她的回答。
他低頭看去,她雖睜著眼,卻又恢復了一臉的麻木神情。
迷魂藥。他雖為皇子,卻過早的陷入了世間的黑暗和苟且,他知道這世間有太多種迷魂藥,會令服用者短暫的失去意識,甚至記憶。
若不服解藥,服用者也不會有大礙,兩三日便能復原。
他不知道她進入那門後究竟經歷了什麼事,又是何時被下了藥。他低頭在她額上一吻,輕聲道:「日後別再犯傻,我想你好好活著……」
……
天色微明,外間漸漸有了動靜,王家下人們開始迎接新一日的到來。
一陣腳步聲傳來,忽的有人驚呼:「公子,您怎麼躺在此處?」
外間沒有回答,裡間蕭定曄倏地起身,一瞬間撲進了床底。
外間的聲音終於驚醒守夜的丫頭。
丫頭拉開門探出頭,瞧見自家公子正躺在地上睡的死死,立刻小跑而出,一邊幫著那人將王三扶起,一邊遲疑道:「公子夜裡還好好的坐在房裡,怎地現下卻……」
那人叱道:「先莫說廢話,將公子扶回正院去。」
一陣雜亂腳步聲極快遠去,蕭定曄從床底鑽出來,悄聲同床榻上的貓兒道:「記住,儘快來尋我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