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用這二十兩湊合著花,然後就去尋一份工。
後廚洗碗打雜成,去鋪子裡女夥計成,有一雙手,何愁會餓死。
情況再難,也比她當初在宮裡廢殿時強多了。
她打定主意,先去早市上,買了粗布衣裳,換了一身短打扮。
又花五文銀子扯了一方粗布,將換下來的衣裳包進包袱皮,系在背上。
欲行捉賊之事,除了打扮利落不拖後腿,還得有武器。
可惜她離開客棧的時候太匆忙,落下了一把小匕首。
現下要再買匕首,手裡這點銀子卻不夠。
還是得用上辣椒麵大法。
就連蕭定曄那般武藝高強之人,陡的被襲擊,也要喪失戰鬥力。
她就不信那小賊比蕭定曄強。
她買好辣椒麵塞進腰間,想著下一步去何處尋那賊子。
做賊也有規矩,有固定的行竊區域。
在東市上行竊的,不可去西市搶生意,否則便要遭到同行報復。
她是在晚市上採買時著了賊子的道,那賊子必定還要在晚市出現。
她只要去守株待兔,定然能等到那人。
晚市要從晌午才開鋪,這一陣時間,沒有去處,她先尋了個小攤吃早飯。
同她拼桌的漢子是個淡口味,只嘗到湯里的一點點辛辣,便不停咳嗽打噴嚏。
她的腦中立時便想到了昨兒夜裡,她和蕭定曄共處一櫃的情形。
那麼一大包辣椒麵、花椒麵、胡椒麵潑灑上去,以他的能耐,若不是難受至極,不會只點了穴就饒過她。
他能出現在青樓,必然是從客棧小二口中得知了她的行蹤。
可青樓那麼多的屋子,他偏偏和她進了同一間……
昨夜他離開後,她窩在衣櫃裡無眠,想著她和他之間的緣分。
若說有緣,數不清的障礙擋在她和他之間,解決一個,又來一個,無窮無盡。
若說無緣,兩個人又總能重遇。
後來蕭定曄頂著一頭一臉的辣椒麵離去,以他的功夫,至少自保離去該是沒有問題。
她默默想著心事,等飲下最後一口湯,驚覺攤販已開始收攤。
攤販是個老實人,寬厚笑道:「伢子慢慢吃,不著急。」
她慣來是個愛利用老實人的性子,便比劃著名從攤販處討來紙和醬,用筷子蘸著醬在紙上寫下一段話:
有人在尋張老六,與烏銀礦石有關。
這是她最後一回沾染他的事,就當是她對他的告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