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聲音沙啞到極點,她此時方察覺,不過短短五日,他竟瘦成了一把柴。
眼窩深陷,面色極難看,只有一雙眼眸因有些濕潤,如星子一般望著她。
她立刻閉上了眼。
她不能看,看了她要後悔。
不是要後悔,現下已經後悔。
自他於爛漫煙花中緊緊摟著他,她感受著他的心跳,硬著的心腸立刻就軟了下來。
她不能功虧一簣。
她一吆牙,轉身便走。
他緊緊握著她手,雖然不阻攔她的腳步,卻同她保持著相同的步伐,不遠離她一步。
他的聲音極沙啞,卻執著的講著他要為她尋回銀子和印章的計劃。
諸般語言,沒有招來她的一句回音。
事實上,從他在耍猴場邊上看見她,目睹她同耍猴人談價,便沒見她開過口。
他終於意識到她的異常,一隻手撫上她喉間,眼中殺機必現:「誰點了你的啞穴?誰欺負了你?」
第369章 斷袖(一更)
四更時分,桂州城已陷入靜寂。
客棧里的客房,其中一間已被退房,退房的青年腆著臉擠進了另一間客房。
因著要死死盯著一位姑娘離不開,退房和搬行李的活,都是客棧的熱心夥計幫著完成。
行李不多,無非是幾身換洗衣裳。
可拎著包袱皮的夥計卻直哼哼。
不是累的哼哼,是辣的哼哼。
他一雙眼皮腫如桃核,將包袱皮往桌上一放,對著貓兒憤憤然:「姐姐,早知道辣椒麵要往小的面上招呼,我就不該管你倆這閒事!」
貓兒心下有些歉意,只訕訕一笑,並不說話。
這夥計天生是個熱心腸,縱然在貿貿然插手這一對男女情事上吃了大虧,可也沒有改變熱心的本質,站在一旁絮叨道:
「這位王公子為了尋姐姐,整整五日沒睡過囫圇覺,前幾日病了一場,到現在還在喝藥。
姐姐哎,你便是同你夫君和好,要和這位公子斷情,也要兩個商量好,怎地能撇下他一走了之?
小的尤記你二人住店時,公子是多麼的瀟灑倜儻,現下再瞧瞧成了何種模樣?
哎,這年頭,有些姑娘找不到婆家餓得慌,你一個人占兩個撐的慌。什麼世道啊!」
蕭定曄見他越熱心越熱心不到點子上,連忙丟過去五兩銀子,欲打發他走人。
夥計銀子到手,喜的一笑,同蕭定曄作揖謝道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