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便滯在那裡,面色漲的通紅,許久方道:「臣妾記下了,再不敢多問。」
之後果然不多問話,只狠狠將自己掐了一把,眼淚便在眼眶中打轉。
那大掌柜見此,忙忙打個哈哈,賠笑道:「王妃本就忙著內務,不知此間事也極正常。此事說起來卻與兩國邦交相關,催化煉製烏銀石的礦引,主要產自克羅,克羅想要用大批糧食換……」
蕭定曄便接過話頭,同她道:
「本王現下手中哪裡有那麼多糧食同他換礦引。此前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尋來這麼些,本來用於這點烏銀石礦,便算不全夠,也能夠七成。」
貓兒便拉著臉點頭,低聲道:「臣妾知道了。」
他便近前兩步,刻意道:「你日後要當皇后,這些事情怎能不知?莫整日將心思放在同人爭風吃醋上。」
她怯怯道:「臣妾知錯。」
大掌柜見所謂的王妃在泰王面前,果然是一副威風不起來的模樣,心中對午間給泰王身畔塞人的打算越加篤定。
只要將泰王哄好,兄弟們闖下的丟失玉匙的錯處,便有轉圜的餘地。
至於那個瞎了眼珠子的兄弟以及吐了血的黃大酒,雖說吃了些虧,可能保住性命已算不錯。
一行人再往前,要到礦洞處,已有人手上拿著帷帽和護衫候在洞邊。
大掌柜解釋道:「礦洞中灰塵漫天,吸進腹中,危害極大。帷帽上有面紗,能護著頭臉。」
蕭定曄點點頭,待要抬腳邁進去,貓兒卻在一旁拖後腿,訕訕道:「王爺,臣妾……」
蕭定曄便肅著臉道:「又如何?」
她扭捏半晌,支支吾吾道:「臣妾早上飲了一大碗湯……」
蕭定曄面色立刻不耐:「你總是這般麻煩。」
他往大掌柜面上瞟去一眼,大掌柜便哈腰道:「小的喚粗使婆子帶王妃去略略歇息。」
貓兒向蕭定曄眨眨眼,跟在大掌柜身後而去。
礦區歇息之處沒有院落,只有幾排土坯房,十分簡陋。
待到了房前,大掌柜一聲喊,從一個簡陋的伙房出來一個胖乎乎的五旬婆子。
婆子身上繫著圍裙,兩手沾滿油,站在檐下喊道:「喊啥?正忙著熬豬油!」
大掌柜忙忙上前,扯著婆子的胳膊往前提溜,悄聲道:「這是貴人,千萬莫怠慢。帶貴人去淨房。」
老嫗兩手一攤,大著嗓門道:「哪裡有淨房?掌柜現蓋一間出來?」
那掌柜就訕訕同貓兒一笑,又扭頭壓低聲音呵斥老嫗:「去尋恭桶!」
婆子又是一攤手:「哪裡有恭桶?旱廁都沒一個。你們老爺們哪個是要臉的人?不都是光天化日撒野尿?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