貓兒架好盆,再往地上抹上一層油,一邊更加不留情面的諷刺旁人,一邊向眾門主打著手勢。
抬高手,眾人「哈哈哈哈哈」狂笑。
放低手,眾人歇了笑。
再抬手,笑聲又起。
再放手,笑聲又息。
如此幾番重複,笑聲一浪又一浪,顯得極有節奏和韻律。
「嘭」的一聲,隔壁的房門重重被打開,顯示了住客無法壓抑的怒火。
貓兒心下一個冷笑,口中更是不留情面的高喊:「慫啊,他爹娘若是知道自家娃兒慫成這番模樣,只怕要尋個老鼠洞鑽進去……」
窗前人影突地晃動。
貓兒急速跳遠。
半掩房門登時被一腳踢開。
幾乎同時,站在門口的青年被地上油漬滑了個趔趄,手忙腳亂要穩住身子的時候,也就沒有注意到他的頭頂還有一盆油水等著他。
嘩啦……
世界上最想死的時刻是哪一刻?
不是失憶,不是失去媳婦兒和雙親。
是在被馬欺負了之後,他還以一個爬滾輪的倉鼠的姿勢,被一盆水澆的透心涼的時候。
臉是個什麼東西?他覺得自己已經丟盡了這玩意。
後來蕭定曄沐浴過三回,還隱約能聞到身上沾染的魚腥味時,他浸泡在胰子水中,一顆心拔涼拔涼。
那是什么女魔頭?
這他娘的是個什麼山寨?
他怎麼會倒霉的身處這個山寨,好巧不巧還失了憶?
不成,得走。
他將將要爬出水桶,又無望的重回了水中。
他離開,又該去哪裡?
到時候他的父母雙親和妻兒尋過來,找不見他,可如何是好?
他在水桶中泡的險些脫了皮,爬出來在床上陷入憤怒和鬱郁的情緒交替中時,外間又他娘的傳來女子的笑聲和驚呼聲。
這聲音他能記一輩子,就是那女魔頭的聲音!
他現下有了經驗,但凡這女魔頭爽朗大笑,定然沒有好事。
他不好奇,他就是不好奇!
他躺在床上輾轉反側,窗邊一個身影忽的掠過,繼而一隻小猴躍上窗沿,對著他不停的「吱吱」叫。
他沒好氣道:「作甚?你娘沒工夫搭理你,你跑來尋我開心?」
狗兒便竄進房裡,扒拉著床單上了床,往他懷中一鑽,腦袋便偏向窗外,顯得興奮又著急。
它這副對他依戀又有所求的模樣打動了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