貓兒第二日起來時,發現這世界變了樣。
首先下人們送茶送水,先往她隔壁送過去。將人侍候的舒舒服服之後,才會再侍候她。
她儼然成了這山寨中的二等公民。
再是眾門主來來去去,並不是真的要來向她請安。而是先進了隔壁房裡,幾陣嘀咕後出了門,順便向她問聲好。
而令她地位大降的始作俑者,從今兒一早,就成了她的鄰人。
她隔壁原本住著的百媚門門主,不知何時靜悄悄的騰空了屋子,主動行鵲巢鳩占之事。
而這位新鄰人,正正好是她近幾日一心想擺脫的前什麼夫。
說前夫也並不是個正確的說法。
她確實也沒有嫁給蕭定曄,她算不得他的前妻,他自然也算不得她的前夫。
可她雖說曾給蕭定曄當過妾,卻又沒有沽過身契。這般來看,她其實連妾也不算。
充其量,她就是同他曾經有過露水情緣的「狗男女」中的那個狗女。
此時她幾步之外的房門吱呀一聲響,狗男裝扮的人模狗樣,從房裡踱出來,含笑道了句:「好巧!」
她立刻上前揪住他衣襟:「誰讓你搬過來的?」
他緩緩一笑,甚至還厚著臉皮撥開她髮髻上落下的一層雪,認真道:「是這山寨的主人,烏蘭寨主請我搬了過來。」
請?貓兒冷笑一聲:「你有什麼能耐,當得上這個『請』字?」
想到此,她揪著他衣襟進了她房裡,掩緊了房門和窗戶,低聲道:「你昨夜如何忽悠的眾門主?可暴露了身份?」
他她搖搖頭,含笑道:「你可是擔心我暴露了身份,被他們拿去獻給我三哥?你是關心我,對不對?」
她重重往地上啐去一口:「莫往臉上貼金,我是關心我自己。你的身份若暴露,你三哥遲早知道我也在此。姓蕭的,你家人要迫害我,你愧不愧疚?」
他面上的笑意隱去,半晌點點頭:「愧疚,愧疚的夜不能寐。」
她又將注意力轉去了最開始的問題上:「你如何忽悠的眾門主?」
他低聲道:「我說,我是戶部尚書家的大公子,也在戶部任職,正好管著採買之事。」
她立刻在心裡向他豎了大拇指。
極好的迴避了他的真實身份,又能讓這些人相信他的財力,戶部還真是個最好的擋箭牌。
她放下心來,轉而坐去床畔:
「你許下的空頭諾言,打算何時兌現?他們左等右等等不到吃飽肚子的時候,遲早要倒向你三哥。
你三哥雖然也是我的仇人,可我這個人太過現實,報不了的仇可以不報,沒必要搭上消閒日子。」
言下之意,這些事於她不是大事,於他才是大事。他出手其實是為了他自己。
他聽明白她的意思,便一笑,上前坐去她身畔,低聲道:「如若我與三哥真的要開戰,此山寨眾多門派,都有能助我成事之處。買賣自然達成的越快越好。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