貓兒仿佛瞬間從夢中驚醒,有些怔忪。
站在她身畔的飛針門大弟子笑道:「往外五里,每一里都布設了監視點。聖夫每接近一里里,監視點便點燃一支煙花報信。方才的第一支,說明聖夫離此處只餘五里。」
貓兒的心立刻急速跳動。
她的雙手緊握著面前扶手,緊緊盯著山道。
「咻」的一聲,天際又竄起一支煙花。
還有四里路。
「咻」的一聲,又是一支煙花。
還有三里路。
眾人紛紛吃驚道:「好快!」
再「咻」的一聲。二里路。
再「咻」的一聲。一里路。
院裡靜的沒有一絲聲響,眾人仿佛連呼吸都屏住。
貓兒緊緊盯著山下的山道,唯恐錯過了任何身影。
遠處終於出現急促馬蹄聲,像是連串鼓點敲擊在人的心上。
噠噠噠,噠噠噠噠……
前方的路上還沒有人影,沒有,沒有……倏地,樹影間一人一馬陡然閃現,又隱沒在層層樹枝間,只留下馬蹄聲清晰的敲擊著。
貓兒遽然轉身,撩起衣擺順著木梯而下,不停歇的跑出了院落。
經過青石板路……
經過小石子路……
經過一條下山的石階……
又經過一坡石階……
前方小道陡的一轉,瞬間開闊。
長長山道上,一位身穿喜服的青年在兩旁紅燈籠的映照下,駕馭著胯下白馬不停歇的往前疾馳。
青年是那般著急,幾乎是直著身子奮力駕馬。
他胯下的白馬是那般知道主人的心思,使出所有的力氣奮力狂奔。
他很快就注意到前方的姑娘。
她和他一樣的身穿喜服,因著一路奔跑,髮髻已亂,發上的頭面歪歪斜斜。
她遠遠向著他跑來,腳下沒有一絲遲疑。
他腦中倏地憶起,這般月光下,曾有位姑娘在宮裡廢殿的院牆外,在遍尋不到他時,匍一轉身瞧見站在樹下的他,也曾這般毫不遲疑的向他跑來。
他憶起在廣泉府,他在外平叛歸來,停在一間酒樓下,同樣是這個姑娘,也是這般堅定的跑向他……
前方的姑娘此時提著裙擺,腳步堅定的與過往數回沒有區別。
他和他的馬幾乎飛一般的往前沖,在最後的一息,他一踩馬鐙一躍而下,竭力前沖,緊緊的摟住了她。
天上「咻」的一聲,漫天煙花,此起彼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