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下雖成了囚徒,卻並不妨礙他洞悉逼供心理。
不能嘴硬,嘴硬會激的行刑者越加瘋狂。
可也不能太過軟弱。人一軟弱,對方便想要逼出更多的情報,毒打依然少不了。
監牢柵欄外,坐在椅上的殷人離緩緩一笑,道:「本官雖不知是何人選出你冒充五皇子,然而那人的眼光不錯,你的心理素質過人,扮起皇子來,幾乎要以假亂真。」
蕭定曄望著四旬出頭的殷人離,倏地一笑,問道:「殷大人從何處瞧出來,我是冒充的五皇子?」
殷人離並不說話,只向邊上候著的長隨使個眼色。
長隨轉身離去,過了須臾,帶了家中的女管事前來。
殷人離問道:「他的女同夥可招了?」
女管事低聲道:「那女賊是個硬骨頭,兩根臂膀皆脫臼,卻吆死不說話。」
蕭定曄聽聞,腳下一個踉蹌,面上立時失去了平靜,撲上前抓住柵欄,望著殷人離吆牙切齒道:「有什麼朝老子來,為難一個女子,算什麼男人!」
殷人離緩緩轉頭瞧向他,冷冷道:「在本官眼裡,賊人不分男女。」
他看著女管事,道:「先說說那女子的破綻。」
女管事道:「她手中和腳掌皆是厚繭,比內宅的粗實丫頭還不如。」
殷人離點點頭,轉首望向蕭定曄:「你年歲二十出頭,與宮中四五皇子年歲相當。四皇子也做買賣,可巧本官去歲曾見過他。」
他細細望著蕭定曄神色,續道:「你冒充五皇子,破綻太多而不自知,遲早要掉腦袋。」
「首先五皇子並未成親,縱然成親,斷沒有從粗使下人中選妃的道理。莫說皇家,便是普通富戶,妾室也不至於粗手粗腳做粗活。」
蕭定曄心如刀絞。
他緊吆牙關,竭力咽下喉間悶痛,低聲道:「她確然是我正妻,她跟著我……受了極多苦。」
他倏地抬眼望著殷人離:「殷大人在城中可是尋找了一位鐵匠數月之久?」
殷人離緩緩撇他一眼:「你以為本官捉拿你,又是因何原因?!」
蕭定曄立刻道:「你將我妻子送進來,否則便是你刀劍加身,也莫想從我口中問出一個字。」
殷人離冷笑道:「本官逼供的法子有千千萬,你以為本官會受你擺布?」
蕭定曄抬眼望著他半晌,搖搖頭:「你不會。在未確定我究竟是不是五皇子之前,你不會動我。」
殷人離冷冷往他半晌,轉頭向長隨使個眼色。
長隨離去,監牢里重新恢復了寂靜。
殷人離從椅上起身,原地踱了個來回,轉首灼灼望向蕭定曄:「今年三月,衢州發生了何事,竟令官府發出了緝拿五皇子的緝令?」
蕭定曄冷著臉不說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