殷人離站在監牢邊上,瞧見這夫妻二人眷眷情深,雖覺著於逼供有利,卻也生了些不忍出來。
他揚聲向長隨道:「這位王夫人,原本關在何處?」
長隨恭敬回道:「暫且關押在內宅倉室,放置閒置碗筷的屋裡。」
殷人離短暫思忖,方道:「去收拾一間客房。」
長隨聽聞自家主子竟似要款待人,忙道:「大人,這賊婆娘兇殘的緊,此前出手戳穿了暗衛的手筋,方才來之前還咬傷了人……」
殷人離緩緩看向殷人離,道:「若說本官虐待了你家妻室,她傷了我的人,險些廢了他的功夫。你一身暗器,又傷了我二十餘人。這筆帳又該如何算?」
貓兒倏地轉頭,當先冷笑一聲:「大人真是本末倒置,你若不出手捉拿我夫婦,我們又怎麼被迫出手?」
殷人離淡淡一笑,道:「王公子若實話實話,王夫人自然受不了什麼苦。可若有所隱瞞……」
他語聲漸涼:「押走!」
貓兒立刻拉著蕭定曄不放手。
蕭定曄向她緩緩搖頭,安慰道:「莫擔心……為夫此前生病,出門前好像未帶藥?」
他最近生過的病,也就只有失憶一樁。
她立刻明白他的暗示,點點頭,又吆唇道:「若沒了藥,你病發時莫硬撐。」
夫妻二人相互暗示提點了許多,貓兒方被人押了下去。
監牢邊上,殷人離重新坐在椅上,望著監牢里已恢復了鎮定的殷人離,肅然道:「先說說,你從何處得知本官岳丈被擄一事?」
……
時已三更,天上星子亮光點點。
殷人離出了衙中監牢,回了內宅。
他本要先去耳房洗去一身監牢里的酸腐之味,廂房帘子晃動,殷夫人已急急從門裡出來,幾步到了他近前,問道:「問出了什麼?那人可說出了阿爹的去向?」
他見她並未換上家常衣裳,心知她自回來到現下無心旁事,便蹙了眉,低聲問道:「可是連晚飯也未用過?」
她著急道:「你先說阿爹之事。」
他便牽著她先進了上房,轉頭向丫頭吩咐:「擺飯。」
待遣退了下人,方道:「那位王公子說,有位鐵匠曾在三月初,短暫在衢州出現過。」
她著急道:「這不是……與你早已探得的消息一樣?後來呢?後來阿爹去了何處?」
殷人離搖搖頭:「此人滑溜的緊,後來之事,他推脫他曾失憶過,所記不清,便再未問出什麼。」
殷夫人聽聞,愣愣坐了半晌,方哀嘆一口氣,喃喃道:「這可如何是好,對他打又不能打,如何誘使他說出真話……」
她探問道:「暫且無法確認他的真實身份嗎?」
他搖搖頭:「像,又不像。現下竟像是他在試探我,所言虛虛實實,不知哪些能相信。現下只有三件事能確認。
第一,他是真的知道一些岳丈之事,否則『岳丈曾在衢州出現』的消息密不透風,他不可能從我處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