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心下一笑,再向貓兒使個眼色。
貓兒忙忙做出好奇之色,同他道:
「殿下,方才這位殷大人莫名其妙說了些什麼支不支持的話。原本我二人也沒什麼要人支持之處,可虱子多了不癢,債多了不愁,有人主動交好總比沒有的強。
臣妾只是擔心,如若你我二人信了他的話,有一天他忽然又反悔不承認,那該如何?」
蕭定曄重重點了點頭:「唔……是個隱患。」
他倏地轉首望向側後方的殷小曼,狀似拉家常:「你此前如何稱呼的本王?」
殷小曼忙道:「師父,是師父。」
在這句之後,他又加了一句:「徒兒是師父此生唯一的徒弟。」
殷人離覺得心肝疼。
這疼痛不是眼前的一對狡猾男女施於他身。
是他自己,以及他精心呵護了十四年的寶貝兒子,齊齊給了他會心一擊。
他家兒子同五皇子當了師徒,這關係比他和戴家是親戚,親近的不是一星半點。
好在拜師禮還未正式辦過,還有挽救的機會。
他正想著要挽救兒子一把,五皇子已攬著他的愛妃雙雙轉身,對著他齊齊一笑。
蕭定曄誇讚道:「殷大人教子有方,天資聰慧,本王這徒弟收的極其滿意。」
被堂堂五皇子誇讚,殷小曼心裡樂開了花,撲通一聲跪倒,十分起勁兒的喊道:「師父、師娘在上,再受徒兒一拜。」
咚咚咚幾個響頭,仿似磕在了他老爹的心上,徹底將殷家和五皇子焊死到一起。
蕭定曄通體舒泰。
這個徒兒收的真是神來之筆,收的好,收的妙,收的呱呱叫!
殷人離滿心蒼涼。
想當年他人在京城時闖蕩於生死之間,多麼的殺伐決斷,所過處人皆不寒而慄。
如今卻因他親生的不肖子,被逼到了如此窩囊的境地。
他覺著今晚就是一個局。
是由皇子、皇妃和他親兒子專程為他做的局,要將他從中立的立場上推歪,被迫投向五皇子的陣營。
且這個局做好後,他兒子以身作表率,痛快的先往局裡一鑽。
他兒子都鑽了,他這個老父親能在一旁冷眼旁觀而不跟著鑽?
寂靜中有什麼聲音,極低的一聲,轉瞬即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