蕭定曄點點頭:「現下看來,這是最好的法子,比讓叫花子們提供消息更快。」
殷人離不由道:「既然朱力家上門提親,殿下不如將計就計,先與那女子……」
蕭定曄斷然拒絕:「萬萬不可。」
殷人離笑道:「殿下可是擔心王妃介意?此法只是將計就計,並非真要與那女子如何。王妃……下官看她數回與殿下配合無間,該是能知道殿下苦衷的。」
蕭定曄道:「本王同她一路行來,極不容易,你莫出此餿主意。若惹惱了她一走了之,你幾輩子也賠不來我的人。」
兩人正自商議間,書房門被敲響,殷人離的長隨進來回話:「大人,我們的人已去了惠通客棧,根據畫像,已確定了那一伙人。暗衛們在那伙人周遭開了幾間房,日夜監視。」
殷人離點點頭,道:「有任何異動,隨時來報。」
又轉頭問向殷人離:「公子開還有旁的事要吩咐?」
蕭定曄搖搖頭,擺手支離長隨,方同殷大人道:「小曼昨夜被我支出去,受了些傷,不打緊,你可去瞧瞧。」
殷大人心裡一跳,嘴上說著「怕什麼,他是男子,受些輕傷應該的。」心下卻已擔心至極,只等著蕭定曄離去,他便要前去關心一回兒子。
蕭定曄見他一臉的緊張之色,無奈搖頭道:「慈父多敗兒啊,本王聽得殷大人此前也是個硬漢子,現下竟如此婆婆媽媽。」
殷人離訕訕一笑,嘴上不說什麼,心中卻想著:「若今後王妃也受盡千辛萬苦給你生個娃兒,我就不信你不疼惜那娃兒。」
正院裡,貓兒已在檐下等待。
見蕭定曄出了書房,她便迎上去,自然而然牽著他手,低聲道:「如何?可商議出了法子?」面上神情頗有些焦慮。
蕭定曄觸到她手冰冰涼,便兩隻手覆緊了她手,道:「有何擔心之處,要到門外等我?!」
貓兒並不掩飾心緒,只同他一邊往外而行,一邊道:「我瞧著你像個香餑餑,總有人要搶你,心中不舒爽。也不知你的魅力究竟在何處。」
她口中如此說,便不由得抬頭去打量他。
午時的日頭打在頭頂,高大的青年仿佛一座小山一般堵在她面前,遮住了陽光,將她籠罩在一片陰影里。
背光而立的青年看她的目光永遠是帶著些笑意,無論是那時她還在廢殿、與他之間沒有還沒有生情,還是後來到了重曄宮、成了他的床畔人,還是後來與他重遇、一起走上逃亡路。
他絕不會記得,在宮裡他見她的第二面,是皇后從昏迷中甦醒宣她覲見,他先一步出去叮囑她莫亂說話——從那時開始,他看到她的目光里,便已經帶著笑意。
或許一開始是處於戲弄的心態。
又或許是其他。
總歸那樣的深宮裡,數千人的宮女兒,他匍一開始留心人,便留心上了她。
最開始,那樣的感受是新奇的。新奇到連他自己都想著靜觀其變,看看隨著內心那樣的新奇感受去走,看看事情會往何種地步去發展。
後來一發不可收拾。
等他想著是不是要約束一下自己的內心時,為時已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