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管家的心中騰的起了火。
他轉頭望著貓兒,神情中多了一絲狠厲:「小王子其實並不知君主與屬下的淵源,而是因掩飾而故意諷刺屬下的?」
貓兒冷哼一聲:「本王諷刺小小奴才的,還用找理由的?便是父皇每日嘲弄臣子的,他們也絲毫不敢說什麼的。否則,就是以下犯上的。」
她倏地一笑,聲音中諷刺意味更濃:「本王倒是忘了的,二管家……本就是個以下犯上的老手的。」
她緩緩轉頭望他:「本王說的可對的?」
周圍是長久的沉默。
那沉默中隱藏的是金石撞擊的鏗鏘與鐵血相遇的腥臭。
二管家衣袖下垂,一柄匕首已悄無聲息落到他的掌中。
他的身子陡的一歪,貓兒胯下老黑倏地長嘶一聲,邁開四蹄往前而去。
貓兒在馬背上手忙腳亂,連連呵斥,方勉強將老黑制服。
幾位隨從急急打馬追上,二管家方笑道:「小王子的馬調皮的,雖是好馬,還未被馴服的。」
她一巴掌拍在老黑額上,呵斥道:「再不聽話的,殺了吃馬肉的。」
老黑的反常只是短暫的插曲,唱過後又重新歸於平靜。
此時正街邊上已現出一道支路。
順著正街繼續前行,往前便是一處酒樓。
順著支路前行,便是坎坦皇族的老巢。
二管家輕咳一聲,一夾馬腹,其後的幾個隨從湧上來,裹挾著貓兒和老黑,要往王爺府上去。
貓兒立時勒停老黑,轉頭四顧,看向這幾個隨從,眼眸倏地一眯:「去何處的?不是說要去青樓的?」
二管家勒停馬,轉頭似笑非笑道:「不可去青樓的,今日六國皆知小王子要去青樓,我等便不可真去的,去了有危險的。」
貓兒再往幾位隨從面上望去。
各鋪子門前的燈籠光線昏暗,諸人面上皆是一臉的肅殺,他們盯著她的模樣,同盯著砧板上的一塊肉沒有區別。
她的額上迅速浮上一層冷汗,裡衣里緊裹心房的布條仿佛一張網越箍越緊,要將她勒窒息。
隱藏在房檐上的蕭定曄舉高臨下望著眼前的一幕,全然不知他的媳婦兒已四面楚歌,等著挨刀。
他政客的眼光從眼前的情形中看出了興致。
不管因為什麼原因,坎坦人仿似起了內訌。
一方不服另一方。
眼下的形勢,那坎坦小王子擺明已處於弱勢,孤身一人,已被隨從們半包圍。只怕再往偏僻處走一走,就要被人奪了性命。
他的手中已捏住了一柄飛鏢。
如若這些人真的撕開臉皮要動手,他就得先下手為強,擄了那坎坦小崽子。
有太多太多的消息,要從這小崽子身上獲取。